哪个下人不做攀附主子一跃成龙的梦,只是碍于身份卑微,只能把这些念头压在心里,没想到身边竟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裴临寂这几日一直在屋内养伤。
他心底深处并不希望膝伤这么快就好了,可一有此念头,脑海中便浮现主子泫然欲泣双眸微红的模样,他心口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他不想见主子哭。
于是只能按捺着在床上养了七八日。
听了四宝的话,他抬起微敛的眸子,声音平缓且冷冽,“你再说一遍?”
没来由的,四宝听的身子一抖,只觉得一股迫人的气势朝自己压来,他声音都打着颤:“就、就是府内外都在传主子是瞧上你了才对你这般好……”
我滴个亲娘!他怎么有种面对镇南王时的慌张感!这也未免太离谱了!
眼前的人可是裴临寂,不过是个奴隶,怎的一身气势与身在高位几十年且久经沙场的镇南王如此相像?!
余下的话,在裴临寂迫人的气势和冷然的神情下逐渐消声。
荒唐。
裴临寂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问道:“可知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奴才怎么知道……”四宝下意识地回,对上裴临寂黑沉的双眸,头皮一紧,忙改口,“奴才去打听打听。”
语罢,慌乱的转身往屋子外跑去,仿佛身后有恶兽在追着他。
裴临寂搭在被褥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那双黝黑的眸子里翻涌道不明的情绪。
姜姒不爱理会流言,这种荒唐的话也就那些没长脑子的人会信,放在平日里,她定然是不做什么。
可想到此事事关裴临寂,却又犹豫了。
日后裴临寂可是摄政王,若是想起今日之事,想起因着她被人议论,保不准会心生不悦。
而且在她心中,她并没有觉得裴临寂是个卑贱之人,这些人如此说他,她心里很不舒服。
用晚膳前,姜姒让苏护去查这件事。直接叮嘱他多查查锦兰院。
这几日里徐容婉次次扬着虚伪的笑容来梨花小筑,都被兰枝拦了回去,第二日却同没事人一样依旧过来等她。
姜姒估摸着以徐容婉母女的心思,怎么可能这般安分。
流言一事十有八九就是徐容婉母女俩干的。
苏护领了命离开,姜姒今日贪嘴吃的多了些,胃有些撑,便让丫鬟陪着自己去走一走。
才走到梨花小筑的院门口,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今日跟着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是桑落,受伤的兰枝被她打发着去休息了。
桑落见主子不走了,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怎的了?”
“好几日未去看他了。”姜姒调转了方向,还未等桑落反应过来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时,就见主子已经走进了前院左侧房的院门。
左侧房是个单独的小院子,四四方方的院子不大不小,院里头只种了些花草,挨着外墙的位置有棵大树,下头摆放着一套石椅。
正房正对着院门,两侧有两间小偏房,一间是净房,一间是杂物房。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
姜姒心下觉得奇怪,脚步不停的径直走向正房。
她压根没有要敲门的意识,伸手便推开了门。
下一瞬,看清屋内的景象时,惊的手里的团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