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年纪小,肌体恢复能力远胜于成年人。
半个月之后,孩子顺利出院回家了。
宋新月带着孩子到家第二天,家里来了两位稀客,是宋新毅夫妻俩。
三个大人落座,一时无话,气氛略显尴尬。
宋新毅双肘撑在膝头,垂头搓着手,想找一句合适的开场白,却臊的抬不起头。
他干的那些丧良心事,自己心里有数。
在被沈长河坑的几乎倾家荡产之后,才幡然醒悟。
当初为一己之私,勾结外人坑自己亲妹妹
他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是个东西。
宋新毅老早就想给小妹正式赔个不是,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和勇气。
前些日子,从二妹那听说,小妹的闺女去冰城做手术。
他寻思,或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胡云英坐在旁边,见他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不动声色拿手肘杵他一下:“大老远来看孩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宋新毅咂舌,小声嘀咕:“你可别磨叽了。”
宋新月抱臂坐在两人对面,脸上无甚表情,心里也还算平静。
她不计前嫌,没跟大哥老死不相往来,已是天大的涵养。
让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大哥一家多么热络,那是为难自己。
而宋新月,不打算为难自己。
曾经无理辩三分的宋新毅,如今自知理亏,憋了半天,决定索性开门见山。
他抬起头,看着神色不冷不热的妹妹:“大哥今天来,一是看看孩子,二是有正经事跟你说。”
宋新月动了动眉头,问道:“正经事?啥正经事?”
妹妹语气中的质疑,宋新毅听得出来,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仅仅是就事论事的质疑,并没有排斥的意思。
宋新毅直言道:“去年你直播间让人整黄铺了对吧?还有今年春天,你参加俄罗斯那个啥展览,也差点让人搅和了,是吧?”
闻言,宋新月不由一愣。
虽说她和大哥一家不再两相仇视,但也没达到彻底冰释前嫌的地步,两家平常并不怎么联系。
而且,直播间被黑和参展被使绊子的事,她怕二姐抑郁症受不了,就没让二姐知道。
按理说,大哥应该不知道她这边的事。
不过他知不知都无妨,宋新月寻思,他可能就是想找个话题而已。
“啊,是有这事。”她礼貌地接下这个话题,“不过都解决了,现在我这边啥事都挺顺利。”
宋新毅点了点头,忽然加重语气道:“你那俩事儿,都是沈长河找人干的。”
宋新月放开抱在胸前的手臂,微微倾身,凝眉问:“二姐说,你和姓沈的不是早断了吗?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宋新毅端起茶几上的水,猛灌一口,满眼恨意地说:“我跟他不共戴天!还来往个啥!但是,我能搞到彩凤公司的内部消息。”
宋新月疑惑地看着他,没接话,等他接着往下说。
“沈长河的二秘刘婷,和杜成义有一腿。所以这几年我使劲给她好处,现在她暗地里替我办事。”宋新毅继续道,“等我逮着机会,他沈长河别想好过。”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倒着实让宋新月吃了一惊,看来沈长河那边也并非铁板一块。
至于大哥这句狠话,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方才,乍一听直播间和参展的事,幕后黑手又是沈长河,宋新月心头不禁一怒,但转念便平复下来。
老话说,同行是冤家。
沈长河无非是想搞垮她,在关东剪纸这一行里独占鳌头。
宋新月仍是那个想法,能不能在行业里独占鳌头,得凭实力说话。
东欧销售渠道已经打开,她不相信沈长河有本事搅和到国外市场去。
所以像他这样的阴损小人,不理也罢。
胡云英见小姑子想事情出了神,今天此来目的也已经达到,再坐下去又没啥话题可聊,便拉着宋新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