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大学,每次不开心都自己挺过去,有多久没喝母亲冲的糖水,宋新月已经不记得了。
她放下杯子,凑近母亲坐,靠在母亲怀里。
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寻求母亲温暖的怀抱依靠。
宋新月在母亲怀里蹭了蹭,一开口声音轻颤,“妈,我保不住我爸的作品,我太没用了。”
郝桂琴搂着心爱的小女儿,轻轻抚摸宋新月的头发,宽慰道:“谁说你没有用啊,我们月儿又漂亮又聪明,剪纸手艺又好,你爸爸总跟我夸你。”
“大哥这次太过分了。妈,爸泉下有知,带多伤心啊。”宋新月往母亲怀里缩了缩,鼻尖有点发酸,抬手揉了揉鼻子。
郝桂琴把女儿往怀里搂紧了点,轻轻拍着,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温柔地开口,“你大哥就是那个臭脾气,他要是欺负你了,你跟妈说,妈打他屁股,欺负我老闺女可不行。妈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吧,别害怕,有妈在呢。”
宋新月本来心里憋屈,眼眶已经发热了。
可听到母亲的话,要流出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搭在母亲腰上的手臂收紧了点。
郝桂琴得病以来,越发不记事。
刚说的话转头就忘,要做的事总想不起来,以前经常去的菜市场,现在出门就不记得在哪个方向。
可她始终记得,她的月儿小时候像个野丫头,爱吵爱闹。
淘气惹祸那是家常便饭,挨打挨骂从来不哭,有主意,性子野,又倔又犟,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受了委屈也从不抱屈。
现在这样心里委屈忍住不哭的月儿,她是第一次见,看起来是真的心里苦啊。
郝桂琴心疼的抚摸宋新月的鬓发,叹口气说道:“你从小就像小老虎似的,啥都不怕,嘴上厉害,可心善。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又不想让妈担心。小老虎长大了,懂事,知道心疼妈妈了,你爸要是看到你这样,他得多高兴啊。”
夜色深沉,宋新月依偎在母亲怀里,默默留下一行泪水。
这一晚上,母女之间说了很多话,可是郝桂琴经常不记得刚刚宋新月说过了什么。
宋新月深知,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次日一早,宋新杰吃过早饭收拾屋子。
因为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上课,便在家照顾母亲,顺便帮母亲做家务,每个周末都是这样。
虽说早就习惯了,可宋新杰始终想出去创一番事业,却因为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一次次改变计划。
郝桂琴习惯性地收拾屋子的时候,在抽屉里翻出一张纸。
因为年纪大了,眼睛昏花,纸上的字看不真切,便拿着纸去找宋新杰。
“三儿,你看这纸上写的啥?我这眼睛花,看不清楚,你帮妈看看有没有用。”郝桂琴迈着不是很利索的脚步来找宋新杰,有些颤巍的把手里的纸递给三儿子。
宋新杰接过母亲手里的纸,赫然入目“遗嘱”两个字。
让原本想草草看一眼,打发母亲的想法立时逆转。
宋新杰越看越觉得事情重大,紧张地问母亲,“妈,这真是爸立的遗嘱?”
郝桂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之前不是她藏着不拿出来,实在是因为病了,脑子不记事儿,把这事儿忘了。
这会儿听宋新杰这么一问,想起来了,点点头说,“这是你爸的遗嘱啊?我记得你爸特意跟我说,要是他不在了,就把这个给你们看,还说对,你爸说这个公证过了,好使。三儿啊,这真是你爸的遗嘱吗?”
这当然是宋青山的遗嘱,父亲的笔迹宋新杰当然再熟悉不过,更别提遗嘱里的内容事关《清明上河图长卷》归属问题,自然不会有假。
他其实没怀疑过遗嘱的真假,问母亲遗嘱的事儿,只想更加确定。
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宋新杰拿着遗嘱急急地喊宋新月。
“月儿!快来!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