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心中涌起敬佩之意。
为了大明,国师这是要一力承担恶名了。
“然而……”
云逍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
“扶植,不代表放纵,更不代表神权可以凌驾于朝廷之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明的疆域之内,没有什么法外之地,哪怕是佛和菩萨的化身,也得臣服大明的律法之下!”
云逍的意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
既要扶植黄教,又要将黄教完全掌控在朝廷的手中,神权必须臣服于皇权之下。
别说是什么佛的代言人,哪怕是神佛降世,也得跪!
孙传庭有些担心地说道:“漠南各部初定,若是引起黄教与朝廷对抗,怕是又会引发动荡!”
云逍摇头一笑,“你高估了黄教,如今优势在我,黄教不想被灭教,就得服从朝廷的约束。”
历史上,螨清之所以想方设法拉拢,甚至是讨好黄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实力不够。
而现在的时代大背景完全不一样。
大明国力蒸蒸日上,而黄教又处于灭教的边缘。
因此现在正是限制黄教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要掌控可就相当难了。
这也是云逍将黄教的暴行,向众人公开的原因。
孙传庭、吴三桂等官员、将领,无一不是这个时代精英。
然而他们没有云逍那种纵观历史的见识,也就是所谓的上帝视角,因此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明日去哈日和屯寺!”
云逍双手一拍椅子扶手,自座位上长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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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哈日和屯寺门口。
大活佛罗桑嘉措带着众多活佛、寺主、上师,以及三千喇嘛,早早地在这里恭候。
年轻的大活佛神情紧张,眉宇间透着焦虑。
昨天出城去迎接大明国师,遭到冷遇。
更没有想到的是,国师竟然去了城外的生乐寺,为了一个蒙古少年,打断了寺院的法事。
罗桑嘉措自忖,这几年黄教对大明朝廷一直十分恭顺,并未做出什么对抗朝廷的事情。
他虽然年轻,却有着常人未有的远见卓识。
因此他很清楚,大明朝廷要想稳固在漠南的统治,进而征服漠北、藏区,必须依靠黄教。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黄教仪轨,以及人骨法器这点小事,国师就要迁怒黄教?”
罗桑嘉措十分困惑。
这些宗教仪轨和人骨法器,是从吐蕃王赤松德赞时期就传承下来的。
也是密宗流派独特的修行方式和教义,在喇嘛和信徒心目中,是沟通佛和菩萨以及鬼神的,神秘而又圣洁。
况且是一些愚昧无知的信徒,与牛羊并没有什么分别……不,比牛羊还要低贱。
国师若是因此对黄教不满,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说句不当说的话,就是政治上的不成熟。
“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寺院前顿时一片寂静。
罗桑嘉措收回思绪,打起精神,看向浩浩荡荡而来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