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三十来岁的女老师第一次见到伯爵，多少有点手足无措，跟霍伯特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奥黛丽招呼二十名统一着装的少女们坐下，她们有些共同的特点，比如瘦，脸色蜡黄，头发枯黄。

这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结果，这让霍伯特回想起了已经晋升为“审讯者”的弗莱娅，她刚刚做霍伯特学生的时候，因为瘦所以显得眼睛大大的，而且跟眼前这些少女一样，眼中充满了不安和茫然。

“大家不要紧张。”奥黛丽“安抚”道：“我正在告诉伯爵先生，我们之前的讨论中取得的成果。

“这位安娜姐提出，根据我提供的理论，如果一个途径的神灵，会对该途径的非凡者造成深远影响的话，这个途径的非凡者会不会越来越接近那位神灵？”

霍伯特一愣，看了一眼那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安娜姐。

奥黛丽微笑道：“怎么样？我就成员们的猜想会大大地超出预料吧？”

“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霍伯特笑道，他心：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种想法在普通非凡者那里都会被认为十分亵渎，只是想一想就不可能往下想了。

奥黛丽有模有样地道：“那么，伯爵先生，请回答安娜姐提出的问题吧。”

霍伯特回答：“理论上来，随着层次的提升，受到本途径神灵的影响越来越深，确实会接近那位神灵。”

“我这里有一个延伸性的问题。”奥黛丽道：“我记得‘魔女’途径的真神最早是一位男性，那么如果是男性成为‘魔女’的话，会不会更容易贴近他们的神灵？更容易稳定自己的状态？”

这是奥黛丽叫霍伯特来讨论的问题，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么可能魔女研究会要多招收男性成员。

“你的这个理论没有错。”霍伯特表情严肃地跟奥黛丽讨论：“但除了本途径神灵对非凡者的影响，还有非凡者所信仰的神灵所产生的影响。

“比如你信仰黑夜女神，那么你在加入黑夜女神教会的非凡者组织之后，就算不是‘不眠者’途径的非凡者，也会受到黑夜女神的影响。

“据我所知，只要加入过值夜者的非凡者，不管是什么途径，在手工方面都会有些拙劣。”

这一点他和克莱恩都可以作证。

成员们听得十分认真，因为她们意识到，如果奥黛丽姐的理论是正确的话，她们就会变得“没用”。

霍伯特又道：“另外，这里面还有非凡者所属的途径有没有神灵的区别。

“比如没有真神的‘律师’途径非凡者，加入值夜者的话，受黑夜女神的影响大一点。

“如果是有真神的‘魔女’途径的非凡者，加入值夜者的话，双方的影响基本上会互相抵消。

“我就认识一位大地母神教会的主教，他原先信仰战神，后来改信大地母神。

“大部分时候他都受大地母神的影响，看上去十分和蔼，但在战斗的时候，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不少成员已经松了口气。

霍伯特总结道：“在我看来，大概是信仰的神灵容易影响一个非凡者的性情，而在使用非凡能力的时候，往往会受到该途径神灵的影响。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非凡者本身才是主体的存在，虽然神灵会对非凡者形成影响，但是非凡者自己也有选择的权力。

“比如远古死神是不死鸟，而冥皇是羽蛇一样，也没听冥皇在成为远古死神属下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像不死鸟。”

最后一句，霍伯特是给奥黛丽听的。

又是不死鸟又是羽蛇的，其他成员也听不太明白。

奥黛丽点点头：“我明白了。”

也就是，只要不信仰“原初魔女”的话，“魔女”途径的非凡者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关系。

但考虑到之后的扮演，如果是女性的话，心理压力可能没那么大，这样更有利于维持状态。

在解答了这个问题后，霍伯特微笑道：“你们的研究成果远超我的想象，为此我给你们带来了两项奖励。

“第一，只要你们在自愿的情况下成为‘刺客’，那么我会安排你们的家人进入‘伯爵之光’工作，第二……”

刚刚听完第一个奖励，少女们就变得十分激动。

她们当中甚至有人大声惊呼：“女神在上，是伯爵之光？”

在东区的人们看来，进入“伯爵之光”工作的人，一定是受到了神灵的眷顾！

那是薪水最高的工厂，没有之一。

而且还提供食宿，家人也可以住在职工宿舍，虽然十分拥挤，但这省下了租房的钱。

那么一个家庭的开销，就只有家人们的食物，以及家庭的日常用品。

只要家里有一个人在“伯爵之光”工作，就可以养活一个家庭。

少女们很快安静下来，认真听霍伯特的第二个奖励。

“第二个奖励，”霍伯特道：“在你们成为‘刺客’后，会得到一个面试的机会。

“那是一位情报官的面试，只要通过了面试，你们会获得一个周薪6镑的工作。”

“哪，6镑！”

“足足有6磅！”

少女们又激动了一下。

霍伯特微笑着等他们再次平复下来才道：“晋升序列8和序列7之后，你们各有一次面试效忠于‘缔造者’非凡部队的机会。

“进入那里之后，你们有更好的发展前景，薪水翻倍是肯定的！”

少女们都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听起来都像是个骗局。

“好了。”霍伯特道：“你们继续做你们的讨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等霍伯特离开后，少女们才纷纷询问奥黛丽，刚才伯爵先生承诺的奖励是不是真的？

奥黛丽微笑道：“他骗你们又什么意义呢？”

少女们一想也对啊，本来他们被丹尼斯带走的时候，以为是要去给某位贵族做情人。

她们的父母还嘱咐她们，要尽量讨那位贵族的欢心，这样才能被贵族喜爱，从而得到一些惠及家饶好处。

而她们来到研究会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想象中那样。

少女们细想了想，对一位伯爵而言，她们身上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可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