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谈呢？”鸢冷渡歪了歪头，面上浅浅一笑。

那笑容出现在鸢冷渡脸上，犹如半开的茶梅，羞涩而明媚。饶是鸢冷修捷这般自持，也不禁微微一怔。

只是从那茶梅微启的口子里流露出来的话语，听起来总有些刺耳：“大哥喜欢纱纱和龙言跪伏在你面前，一口一个‘贱妾不敢’。大哥喜欢风堂远远避开我们一家，作壁上观。大哥更喜欢我低头道歉，向你承诺日后管教好妻女，然后……”

“渡，你是我弟弟，大哥一定处处为你着想，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鸢冷修捷猜不出鸢冷渡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安慰对方。

只可惜，他面前是长大许多的鸢冷渡。

对面不依不饶，脸上笑得柔和，嘴上却狠厉：“然后呢，大哥会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为我捋顺弄乱的头发，抬起我的下巴，手指尖一寸寸掠过我的脖子和脸……很痒。”

这……？坚城纱眼皮跳动几下，要是鸢冷渡说的都是实话，那也太超出一般兄弟情了吧？

她下意识扫了眼在场四位长老，果不其然看见四张黑脸。

大概是他们兄弟之间难以言说的隐秘吧，鸢冷渡准备以此为把柄要挟鸢冷修捷。

“大哥会说，渡啊，你是我的弟弟，怎么舍得让亲爱的弟弟承受一丝半点风险？妻子太强势的话渡会被别的男人嘲笑排斥，女儿太野的话渡会被指责教女无方。

“你一边说，一边摸，摸到衣带顺手解开……嗯，你会尽量做得隐蔽，你会先命令长老拉走纱纱她们，当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人，再轻轻啃咬我的耳朵，说我退缩的样子像晚香玉，洁白、清纯，还引人遐思。”

四位长老脸黑得像锅底！

“让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吧，亲爱的兄长。”

……鸢冷修捷无法拒绝。

若放任秘密泄露，他在族内的名声将一落千丈，鸢冷渡冒着自己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但说到底他也不怕鸢冷渡真说出去，那毕竟是极限一换一的底牌，鸢冷渡真想要他家主的位子还得耍点别的手段。

他往前一步，鸢冷修捷就退后一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哥。”鸢冷渡又不傻，他今天主动站出来可不是为了狼人自爆，“你想知道吗，族人们听说大哥这青龙圣体……来路不正的时候，会做何感想？”

此话一出，鸢冷修捷“唰”地白了脸，下意识快速往后退几步，没看见脚后台阶，当场绊倒在地。

他心神大乱，顾不上疼痛，俊朗的面庞猛然扭曲：“你闭嘴！”

“青龙圣体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鸢冷渡微微俯首，看向长兄的目光里带着轻蔑与慊恶，心情难得如此愉悦。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位大哥失态的样子。

“嗯，那渡也不再逗哥哥了……”闪闪发亮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我们只想要家族允许女孩们修炼，族中妇女生出女儿也别丢弃别溺毙，就这么简单。”

对，没错，就这么简单。

他这番话可是给了很大空间。

允许修炼，可没法确定练哪种功法，常规功法也好滋阴功也罢，任由家族布置。

不残害女婴，又不代表日后一定要像培养男孩一样培养她们。

鸢冷渡不信长老们会不答应他漏洞百出的条件！

然而，他似乎高估了眼前这帮老古董的智商。

实力最强、年纪也最大的大长老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慎言啊，慎言！祖宗之法不可变！”

二长老曾是大长老手下男徒，自然会支持大长老，随即附和道：“大长老说得是，老祖宗定的规矩，可不能随意改动！”

和头两位长老唱反调的也有。

“咳咳……”三长老刚想说话，不小心又牵动方才让坚城纱压出来的伤势，道：“你们俩说得头头是道，可是族规里真有禁止女族人修炼的条例吗？”

四长老脸色依旧苍白，但好歹还有行动能力。

他尽力回忆鸢冷家族的族规：“规矩里确实写了要教训女子遵循妇道……倒也没明说非断了女子修炼这条路不可。”

在场几人里，四长老最熟悉族规，因此他的话可信度很高。即便大长老德高望重，遇上律法相关事宜也要让他三分。

“也没说一定要溺毙女婴吧，”一直不说话的鸢冷风堂突然接话，“事实上我们学院里不少女术修出去了照样会寻觅好人家，而且她们比儿子更孝顺，更会照顾人。”

嗯，说得好，“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