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老奴领旨,”
戴权立刻答应,随即带着小云子出了暖阁,派人四下传令,心下不禁感叹,多事之秋,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后宫慈宁宫中,
灯火昏暗,
一位布满皱纹的吴嬷嬷,端着食盒走进了内殿,把食盒里的饭食,摆在桌上,冲着内堂喊了一声,
“太后,粥来了,”
里屋内,
昏暗一片,连个宫灯都未点,只听到一阵淅淅索索声响,卢太后顶着一头银发,从堂屋走出来,吴嬷嬷急忙上前搀扶着坐下,
“太后,是奴婢熬的米粥,顺带着从御膳房拿了两碟小菜,并未拿肉食,”
看着桌上简单的一碗粥,卢太后微微一笑,点点头,
“还是你知道我心思,人老了,吃不下那些山珍海味,倒是能有一些可口的,反而感觉极为舒心,对了,外面可有消息。”
“回老主子话,有隐秘,周太监已经确定了消息,”
吴嬷嬷神情忽然激动,搀扶的手,也不禁打着哆嗦,这一幕,让卢太后猛地抬起头,精神一震,双手死死抓着吴嬷嬷的臂膀,厉声道;
“知道什么消息了?说!”
吴嬷嬷吓得立刻跪下叩首,
“回太后,周总管传来消息,在京南的暗卫,查到了义忠老亲王身边,禁卫统领左锋还活着,”
“什么,左锋还活着,这样说来,他要是还活着,那永孝,一定也还活着,此人在何处?”
卢太后紧绷的双手忽然松开,眼角泪水流落,找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消息,左锋这个人,她还是记得的,倒是精干小心的一个人,领东宫禁军统领之职,是孝儿的心腹,他能跑出去,说不得永孝就能跑出去,毕竟那一夜,是有仵作确认,此人已经是命丧火场,
“回太后,周总管说,左统领曾在太平教那边出现,后来安阳山脉一战,被洛云侯击溃主力,一路后撤,目前应该在卫州,或许也已经南撤了,并且还有暗卫传递,京南布政使于仕元,私通太平教贼军,证据确凿,呈上的折子,已经送到宫里。”
吴嬷嬷虽然年岁大了,但身手并不差,记性也不差,内中密事,更是记得分毫无存错,主子多年的夙愿,算是要水落石出了,
“好,好,那个老东西,哀家早之前就想不明白,以他的岁数,待在京城养老不好吗,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待在京南不动,想来是早有察觉,如今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说他投敌了,能让那个老匹夫投敌的,只有孝儿了,”
卢太后恍然大悟,喜极而泣,所有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既如此,朝中这些事,就该搅混了一些,
“起来吧,回了你去告诉周敬,南边继续查,想办法,能不能联系上,另外,听说京城里面,王子腾被弹劾了,”
“是,主子,朝中大臣都在弹劾王子腾,说起兵败之事,罪责难逃!”
吴嬷嬷小心起身,继续留在太后身前回话,
“哼,一群酸儒,勋贵那边,也是越发的没用了,上了战场,有胜有败,以性命厮杀,怎会不尽全力,既然他们弹劾,王子腾定会反击,既如此,再加上一把火,说北静王和东平王按兵不动,以至于失了两城,愈学西王和南王一般,养寇自重,只要传出去,那些言官自会闻到味的,”
卢太后笑眯眯端茶米粥,慢慢粘口咽下去,只觉得浑身舒畅,万般美味,不如这一碗粥来的素净,
吴嬷嬷满眼赞叹,主子还真是测算万全,
“是,主子,老奴这就去传话,还有一事,暗卫来报,于大人府邸,好似被盯上了,”
“嗯,不要问,既然孝儿活着,那位老贼也没死,这一家人,无事的,你去传话吧,”
“是,主子,”
吴嬷嬷虽然心生疑惑,但既然主子说了没事,定然是没事的,点点头,小心收拾了桌上的碟碗,默默退了出去,走了好一会,卢太后忽然起身,又回了内堂屋中,只是走路的时候,并无那种颤颤巍巍的样子,显得极为硬朗
京城,
青湖沿岸的几个居坊,早已经被南大人带兵围的水泄不通,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并无刺客任何痕迹,已经是半夜时分,
早已经累得气喘的兵马司校尉将官,无不在那发着牢骚,副将路卫风,已经带兵回来,眼看毫无线索,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大人,整个居坊都搜遍了,并无异样,而且北镇抚司那些人,不知为何,忽然撤了,大人,咱们应当如何,毕竟这个点,乃是禁军巡视,”
路卫风累了一夜,也知道弟兄们辛苦,只能找出这个理由,原本以为大人会斥责一番,却没想到,南大人竟然点点头,摆了摆手,
“好,既然搜过了,那就撤回去吧,今夜弟兄们辛苦,回衙门后,让后厨那边,做一顿宵夜,让弟兄们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