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府衙门,
西屋内,
江南金陵通判马广诚抿着嘴,笑了笑,像是交代一件小事而以,可堂下两位捕头,早已经面无人色,都说文官杀人不见血,今日方知,说书先生嘴里说的浅薄了,
这哪里是堤岸边破败了,明显是让他们挖开河水大堤,造成洪涝,这要是挖开了,金陵几个县的田亩,可就没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死的人不知凡几,他们做水匪的时候,只要钱财,从不害人性命,
惊疑不定的二人对视一眼,李三硬着头皮问道;
“大人,破口好弄,但是在合上,基本不可能,如今进入了雨季,连绵大雨,河水暴涨,就算是一个小口子,水流冲刷之下,破口处的规模,根本不是人力可为,要是被冲开,扩散后,怕是金陵城也要有水患。”
恐怕马大人不知道后果厉害,李三他们常年做水匪,水势无常,后果难料,就连一向不怎么说的冯四,都陪着话;
“是啊,大人,这一破口,就堵不住了,至少安宁县还有上虞县,甚至于金陵和淳阳县都要受灾,那么多百姓,衙门哪里还有银子赈灾。大人这里衙门,定然会被参折子,这些,总归是有人担责的,万一朝廷怪罪,布政使大人那边,景大人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金陵地界上,景大人和布政使庄大人,斗的水深火热,官面上的人,就算是衙役,都知道的清楚,现在明显是马大人靠向了景大人,并且知府大人他们,并未出面,这里面,可是有讲究的。
马广诚哈哈一笑,
“哈哈,你倒是知道许多,不瞒你们,本官投靠的不是景大人,而是京城来的杨公公,知府贾大人,去监督江北开采玉石去了,胡大人负责金陵地界税收补录,那也是个苦活,本官就帮衬着改田为桑,所以说,此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都是自家兄弟,做完这些后,苏州织造局的沈大人,另有赏赐,你们二人带着以前投靠的弟兄,现在就出城,白天干,还能多救一些人。”
“这,是大人。”
李三面色凝重,点点头,立马把银票接过来,
“大人,手下还有一些潜在兄弟,这些银票都是买命的钱,大人能不能在施舍一番,一个时辰后,必有水进来。”
“这,也好,速度要快。”
马广诚沉吟片刻,点点头,能用银子办事的,那就好办,毕竟沈万和给了他三万两银子,只要能办成事,多给一些也无妨,遂又拿出五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李三拱手而拜,躬身把银票拿回来,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冯四还想追问,却被李三一把抓了回来,二人退出堂内,立刻召集弟兄们,换了衣裳出了府衙,
人刚走,马广诚就在窗户那看得一清二楚,转身对着府军的校尉吩咐道;
“派人跟着他们,务必要把事情办成。”
“是,大人。”
校尉带着不少兵丁,沿街跟着一块,在城门处等候。
却说李三一伙人,急匆匆离开府衙。
先是到了李三家中,众人吃了一顿热饭后,冯四忍不住问道,
“三哥,怎么回事,你这么就答应了呢,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万一失了手伤了性命不说,成了,被人发现,那可是杀头的买卖,咱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万一,”
“哼,还万一呢,今个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两说呢。”
李三冷着脸,瞧着一屋子一家老小,现在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还有不少老弟兄脸色一僵,急声问道;
“大哥,您说的哪里话,做什么就做什么,回来领银子就好,”
“是啊,大哥,做的事也不少了,还缺这一件。”
见着许多人不明所以,李三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你们懂什么,马广诚让我等去安宁县上游,把河堤挖开,这种事损阴德不说,都是杀头的买卖,万一以后事情发了,咱们被抓,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如今退无可退了,说不得,现在,咱们就被盯上了,”
冯四和一众弟兄们面色一寒,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有一家老小在此呢,这又当如何,
“三哥,那怎么办,不如带着人跑。”
“四哥,往哪里跑,你看,外面有府军兵丁在街角等着我们呢。”
也不知谁留了心,顺着门缝往外瞧去,果真有府军在街口酒肆里面躲雨,分明就是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人一见,脸色阴寒,有人摸着刀就要出手的样子,李三一见,立刻拦着;
“不着急,既然要我们做事,那就不可能害我们性命,可是做完后,那就不知道了,所以,为了一家老小,这事还需要做,只是怎么做,好好布置一番。”
“哎呀,三哥,都什么时候,你发话就是。”
“是啊三哥,您说,”
屋里的弟兄,七嘴八舌,着急问对付办法,只见李三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