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血脉是什么?贵族又怎么确认或定义它呢?它跟能战者这条超凡途径到底有什么关联?
成为队长不是亚伯的本意,但赫伯特斯大臣无疑帮他逃脱了尼古拉斯的怀疑,否则他的嫌疑可没有那么容易洗脱。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大臣此举有他的深意,尽管他只是跟亚伯说,迫于身份和官职,他不能自由行动,希望亚伯代替他,再次调查凡·龙佩队长提到的仓库和尸体。
在那之前,亚伯得先适应他的职位。
让别人口服——不需要心服,亚伯已有一次残酷的经验。
上城区法律严厉,他没法把不听话的家伙挂在火纹草酒馆的房檐风干,或砍下脑袋别在腰带上,所以他告诉队员们,自己今晚在尼日尔河畔请大家喝酒,希望各位赏脸,和他冰释前嫌。
队员们表面对这种“穷酸”的和好不屑一顾,实际上,为治安局做事的骑士们并不富裕,他们空有高贵的姓氏,其实收入不如亚伯,甚至解决不了基本的温饱住宿,时常到别人家蹭饭。
既然有免费啤酒,为什么不去?
可惜,等待他们的不是美酒,而是暴揍。
亚伯特意选了离神殿特别近的河道,来一个打晕一个,等到全员躺在地上,亚伯让吉恩·多得推来板车,把他们一一运到神殿门口。
祈祷的神职人员听到异动前去查看,不禁愣在原地。
只见一群骑士东倒西歪地躺在台阶上,模样实打实的凄惨,满身淤青,衣服血迹斑斑,被揍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
他忙不迭地给他们灌了暖身的红酒,叫来神官和信女,把他们搬到床上静养。
骑士们这才悲愤地明白,亚伯所说的“请他们喝酒”是这个意思。
你就说喝没喝到酒吧。
尽管知道是亚伯下的狠手,当时四下无人、漆黑一片,骑士没有证据,面对神官的关心只得苦着脸闭口不谈。
关键的是,他们清楚亚伯的地位今非昔比,雨果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革了他的职,耍小聪明的指控和反对只会变成日后队长针对他们的理由。
次日,骑士拖着疲惫地身体到治安局集合,亚伯神清气爽地迎着白日之月站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相当令人火大。其中一人忍不住质问。
“队长,有位哲学家说过:falsusinuno,falsusinomnibus。(拉丁:一件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弥补。)”
他一开口,牙齿漏风,亚伯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剑柄。
“您很博学,先生。”
骑士骄傲地挺胸:“感谢称赞,兰斯队长。我在大学修了何蒙里达语的课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您忘了这位哲学家还说——”
“什么?”
亚伯猛地抽出冰雪复仇者,吓得队员们纷纷退后,差点摔在地上,颤抖地望着他们年轻的队长把长剑放到嘴唇附近,笑眯眯地吹了口气。
“furtadicemusadinferos。(拉丁: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剑刃反射着凌冽的寒意,如同冰雪般震慑人心。
“那么,愿您的意志得以实现。”长久的沉默后,队员们欲哭无泪地说,“队长先生,差点忘了,今天我们要到东街区巡逻。”
“去吧,顺便给你们的扈从带句话——别忘了亚伯·兰斯的吩咐。”
这就让队员摸不着头脑了,他们惧怕亚伯,顺从照做。
第二天下城区迎来了许久不见的巡逻队,每个居民都探出头,望着巡逻队从门前经过,像是观赏什么稀奇的事件,直到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巡逻队的出现从难得一见的奇观,慢慢地习以为常。
很快,有人打听到,亚伯当上了巡逻队的队长之一,是他要求巡逻队每天到场。
巡逻队作为《依兰法典》执行者,哪怕是一群酒囊饭袋,只要全副武装地走在下城区的街道,就是对不法者和罪犯的震慑。
何况巡逻队行事凌厉,绝不放过犯罪——并非他们有多少正义感,纯粹是被亚伯安排,各个心底不爽,急需发泄。
一来二去,下城区的治安当真好了不少,那些在托马斯·奎因斯和乔治·宾尔死了以后,雨后春笋般萌芽的新兴势力再不敢抬头,连人们习以为常的赌场、麻草贩子和妓女都大量减少了。
街头出现了以亚伯的事迹为原型的歌,吟游诗人弹起心爱的雷贝琴:
在越来越忙的世界上,人们无视同情的哭泣;
善良的行为变得罕见,因此骑士的精神难得一见。
由于羊群丧失了聆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