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紧张得小腿肚子差点抽筋,侯爵捏的信赫然是他之前伪造的那一封!
凡·龙佩想接过来看一眼,侯爵迅速抽走。
“何况,那天晚上有人在下水道的入口看到了您的身影。假如您不是盼着和鲁伯决斗,不妨解释解释为什么您会到那里转悠?莫非莱茵城太炎热了,您要下去避避暑?”
凡·龙佩队长不是傻子,侯爵的寥寥几句话就勾起了他的记忆,高声大喊道:“冤枉啊,冤枉!不是我干的,月光是我的见证人!”不等侯爵接茬,他一个箭步冲到亚伯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是他,侯爵先生,是这个小混账干的!我、我出现在那里是因为这个小混蛋伪造了信件,他假借近卫队的名义约我出来,想要埋伏我!谁料他……我真不知道那天奥兰哈子爵也在,我向先知发誓!”
“明知他要埋伏您,为何要赴约?”侯爵淡淡地说。
“我、我想……”凡·龙佩队长一时语塞。
“先生,决斗是违法的。”
队长咬紧牙齿,仍是抓着亚伯不放。
“他肯定也在场!是他杀了奥兰哈子爵!不信你们让他写字!他的字迹跟这封信一模一样!欺骗官员,背叛上级,谋杀贵族,他应该被五马分尸!”
尼古拉斯略一点头,这不失为合理的意见,让人拿来纸笔,递给亚伯。
队长的期待注定落空,这封信压根不是亚伯写的,而是苏沧,当他刚一握住笔,尼古拉斯就抬起手。
“您是左撇子吗,先生?”
“不,很遗憾,我是个右撇子。大人,我没有受过你们那样好的教育。”亚伯格外坦诚。
“这次麻烦您换成左手。”
亚伯用两只手各写了一行经文,没一个字母跟信件对得上,凡·龙佩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却死不悔改地一口咬定。
“他找别人代笔了。侯爵先生,请您相信我,奥兰哈子爵一定是这小混账杀的!他是个可恶的、阴暗的、狠毒的杂种!怪不得我没找到他,这家伙肯定是杀完人,早早溜之大吉了!”
“没有必要说肮脏下流的伤人话,先生。”正当亚伯咬紧牙齿时,赫伯特斯大臣开了口,“克里克侯爵,既然奥兰哈子爵三天前遇害,究竟是早上、中午或者晚上?”
“我们最后一次见到老爷是晚上。”扈从们老实地说。
“奇怪了。”大臣说,“那时候兰斯先生坐在我的旁边,正看着维尔纳伊芙歌剧院新主唱首演的《爱笑天使》呢。”
此言一出,凡·龙佩队长说不出话,克里克侯爵愈发面色凝重。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阿尔伯斯队长突然打破僵局:“我愿意作证,您的推测是十分合理的,侯爵先生。我的同事总是看不起近卫队,扬言他们是一群宫廷小丑,而且……”
凡·龙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压低声音。
“倘若换做近卫队的其他人,我不相信我的同事会对他大打出手,然而这位先生和您沾亲带故……”
“说下去。怎么,克里克的姓氏难以启齿?”侯爵的表情发冷。
“我不曾——”凡·龙佩队长想不到平时埋下的隐患忽然爆发,阿尔伯斯不给他辩解的机会,马上打断。
“这话真不好意思在您的面前开口,我的同事认为他只能效忠于国王陛下。”
“哼,他在开玩笑,克里克家族是国王陛下最忠诚的家臣,而我的父亲大人是罗伯特陛下的朋友。”
贵族们以第三人称称呼他们面前的人时,这位先生最好做了到格纹琼斯或深渊呆着的准备了。
雨果当即会意,让凡·龙佩队长闭嘴,后者不服,他就毫不留情地抽了剑,剑光劈出,斗气之光闪耀,正中队长的胸口。
“哗啦!”
办公室的玻璃破碎,只见队长往后飞出几十米,从二楼摔了下去,呻吟长鸣。
“让他回到斯瑟蒂亚城吧,正如您所言,莱茵城需要一批新鲜的血液。”雨果没事人似的甩了甩手,收剑入鞘。
侯爵又一次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说话,但精神力的视野中,亚伯意外捕捉到他的气场抖动,向雨果传递了一个模糊的信息,而子爵也略微颤抖,作为回应。
没听错的话,侯爵说的是“别让我抓到把柄,死胖子”,雨果回应“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可能具体的信息没这么粗俗,但亚伯敏锐地感觉,尼古拉斯并非是出于本意惩罚凡·龙佩队长的,毕竟他说什么也是斯瑟蒂亚城向中央宫廷臣服的象征,只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跟着雨果的节奏来走。
或者,这根本不是雨果一手策划的?
亚伯猛地望向身旁的赫伯特斯大臣,列灵顿人似有察觉,别过脸来,湛蓝的眼珠清澈见底。
“想做巡逻队的队长吗,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