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透过窗外阴寒的月光,一道令人肝胆紧缩的白光破空而起。
双生傀儡替身从中而断,分别写在左右两侧的生辰八字也瞬间分离。
我的鼻尖儿里钻进了一股冷冰冰,又带着一丝腐臭气息的气味,我赶紧捂住口鼻后退了一步。
这股已经尸气化很明显的煞气在空中飘荡了片刻,便随着窗口刮进来的微风消散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放下了捂在口鼻上的手。
“开灯吧。”
老廖答应了一声,随后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我瞪了正在挣扎着起身的达不溜一眼。
“躺着别动!”
“哦哦……还没完事儿啊。”
达不溜赶紧重新躺下,我走到他面前,先用一滴阳血点在他的右眼眼皮儿上,随后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刻达不溜的眼球黑白分明,瞳孔聚光有神,没有浑浊的煞气或者是竖线之类的中煞迹象。
他额头正中也恢复了光洁饱满,除了疾厄宫中还残留着一道妖艳的红光,其他再无异常。
这是个很正常的现象,毕竟我使用在他身上的风水术只能解煞,不能治病。
此时达不溜的肾病还没痊愈,疾厄宫有点儿反应,也不算是太大的问题。
我又同样去检查了一下小伟的状况,跟达不溜一模一样。
我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小伟可没有达不溜的经济条件,这些年来他一直是靠老廖断断续续的凑钱买些药物来维持着生命,身体底子自然是不如达不溜那么好。
小伟还在昏睡,从他的面相上判断,只要好好的调养几个月,慢慢也就能下床行走,开始复健了。
“好了,起来吧。”
我对达不溜招了招手,又让老廖把小伟抱回到卧室去睡一觉,达不溜慢慢的坐起身来,咧着嘴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这……就好了吧?”
“嗯,基本算好了。不过该吃的药还是要吃,医生叮嘱过你的那些忌口什么的,也得严格遵守。总之就是……你活下来了。”
我一边说,达不溜一边拼命点头。
他咧着嘴一直笑,可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就慢慢的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随后他捂着脸嗷嗷的哭,渐渐就变成了不像人声的嚎叫。
我没阻止他,也没嫌他烦。
通过这两年多时间,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的确是能让一个人的精神彻底失控,既然他想发泄,那就让他发泄个够吧。
我收拾了帆布包回到客厅,老廖也没心思去打扫厨房的卫生了,一直就守在小伟身边,老泪纵横。
他嘴里一直都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但好像说的是他们老家的湘西方言,我还真听不懂。
过了好久,老廖和达不溜还各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喜之中,舒籍却先回到了老廖家里。
他阴着脸进了屋,从关门的声音上判断,情绪似乎不是很稳定。
我饶有兴趣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舒籍一言不发的走到我身边坐下,沙发顿时就下陷了一截儿。
我故意不开口询问,笑眯眯的把水杯推到舒籍面前。
舒籍一把抓了起来,杯子在嘴边停顿了片刻,又被重重的墩回到桌子上。
“不是,我说,你们家的人都这么会气人的吗?!”
杯子里溅出的水洒了舒籍一袖子,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舒籍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低着头擦袖子上的水渍,但脸色依然是跟吃了一盆子泔水似的。
我强忍着笑,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
“我们家的人?谁啊,青禾惹你生气了?哎,不应该啊,我自打回了中州都没见过她,肯定还在外地浪呢,不应该是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