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然没有发现冯慧慧的烦恼,把她的行李放到桌上,直接走到床边把自己的铺盖卷了起来。
他边卷边转头问冯慧慧:“你自己铺床没问题吗?”
冯慧慧看明白了,陆正然是要把床让给自己啊!
“你去哪里睡?”她忙问道。
陆正然随口答道:“厨房里有门板,搭在长凳上就是床。”
冯慧慧哪好意思让他睡门板,主动道:“你不用搬,我睡外面,你睡床。”
“没事,以前我爸在的时候,我就睡外面,习惯了。”
陆正然动作很快,说话间已经把铺盖卷在了腋下,转身就要出屋。
冯慧慧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来了倒把他给赶到外面去睡,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总比打地铺好吧。
陆正然走到一半,侧过身,指着床前叠着的几个藤箱道:“第三个箱子是空的,你拿去放衣服。”
冯慧慧看了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望望漆黑的堂屋问他:“你家只有一盏油灯吗?”
“你用吧,我习惯摸黑了。”
陆正然说完径直出了屋,把卧室留给了冯慧慧。
冯慧慧也不耽搁,立刻从超市的货架上拿了一根蜡烛出来在油灯上点燃,她超市里蜡烛的存量很充足,随便她用。
她端起油灯走到堂屋,见陆正然已经把几根长凳整齐地摆成一列,正在往上面铺门板。
她把油灯放到饭桌上,对陆正然道:“你用油灯,我那有蜡烛。”
“行。”陆正然瞟了眼烛火摇曳的卧室,答应一声,又忙活上了。
冯慧慧也忙退回卧室打开铺盖卷,麻利地把床铺好。
陆正然家床上铺的都是稻草,她垫了床棉絮在上面,用手按了按床板,虽然比不上自己家的席梦思,也挺软和挺,感觉还不错,比知青点的床铺还舒服。
冯慧慧打开行李,准备把衣服放到箱子里,一下看到了夹在里面的红药水瓶,她猛地想起来,陆正然手臂上还有伤,这可是专门替他找同学要的,得赶快让他搽上。
她拿着红药水瓶再次走出屋子,见陆正然的床已经铺好了。
“你动作还挺快!”冯慧慧笑着夸赞道。
陆正然直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床,似乎也很满意:“铺惯了。”
冯慧慧见他直接把床单铺在门板上,忍不住又上去按了按。
硬梆梆冷冰冰。
她皱起眉头道:“太硬了点吧?不在床板上铺床棉絮?”
陆正然摇摇头:“这样就行了。”
冯慧慧叹口气,心里明白,在农村,家家户户的床下都铺稻草,很少有垫棉絮,而陆正然家的稻草铺在自己的棉絮下面,他应该没有另外的稻草,也没有多余的棉絮。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把自己的稻草和棉絮让给陆正然,他肯定不会同意。
可是她不忍心看他睡这硬门板,前世她曾这样睡过,第二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疼的,特别难受,陆正然第二天还要做繁重的体力活,长期这样肯定不行。
她的超市里薄的厚的棉絮有不少,不管是铺还是盖,完全够用,明天先拿一床出来,给他铺上,就说是在镇上买的。
“坚持一晚吧,明天就好了。”冯慧慧悄悄地道。
她举起手里的药瓶对陆正然道:“我找同学要了瓶红药水,我替你搽在伤口上吧,免得伤口发炎。”
陆正然没想到她还记挂着自己的伤,心里暖融融的,不过他还是拒绝了。
“这么点小伤,不用。”
“你不能掉以轻心,小伤不重视,弄严重就太得不偿失了,有句话叫防患于未然,你看,没有发生的事都要预防,何况你还有伤了。”
冯慧慧已经习惯了他的大大咧咧,对他有这样的回答一点不意外,依然坚持,不肯让步。
陆正然虽然觉得自己的这点小伤根本没有变严重的可能,却再无法拒绝冯慧慧的关心,只是让她替自己擦药,光想想那画面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略一思索,指指饭桌:“你放桌上,我洗了澡回来自己搽。”
冯慧慧知道每到夏天,村里的小伙子们都是晚上去河里洗澡,便把红药水放在桌上,又叮嘱道:“你一定记得搽。”
这次陆正然应得很爽快,一点没犹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