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保镖如临大敌,一转身,被赵传薪肘击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嗡……
世界一片空白。
赵传薪左手按着保镖脑袋,朝马车撞去。
咣……
保镖彻底晕死。
费兰德·诺克斯惊的紧贴着马车,两手像是要飞的母鸡那样抬起,也不知是投降,还是怕沾身上血。
赵传薪来到掉耳朵的保镖跟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头:“焯尼玛的,来我地盘,你竟然还敢掏枪?”
费兰德·诺克斯赶忙喊:“赵,不要杀人……”
然而赵传薪杀性已起,两眼冒着寒气,摸出后腰的飞刀正要切下去,忽然看见了刘远山关切的目光,他的杀意顿消。
收起飞刀,赵传薪松开保镖,回头看着费兰德·诺克斯淡淡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哪国人?”
费兰德·诺克斯赶忙指着保镖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我,他们不知道你是谁的。”
在费兰德·诺克斯这种人心里,是不相信一个人为了民族,为了保护弱者而大杀四方的。
在他这种政客眼中,所有的杀戮,必然只为权力和利益服务,赵传薪也不例外。
然而他发现他错了。
他适时收敛了歧视心理,正色道:“赵,我们进去谈。”
然后又颐指气使的对马库斯·恩克鲁玛说:“大个子,你把他们抬进屋里,别冻死在外面。”
马库斯·恩克鲁玛望向了赵传薪:“老爷……”
他才不会听从外人的命令。
赵传薪颔首,当先进屋。
等他们离开,刘远山问李叔同:“息霜兄,你无事吧?”
李叔同望着地上的耳朵发怔,半晌才恢复了呼吸:“没事没事。哎,这便是我一心回国的原因,人生处处是刁难,形同地狱。”
“也并非全是恶人,我遇到了好些个洋善人。”
李叔同苦笑摇摇头:“罢了罢了,远山妹子,你眼里只能看到善,藏不住恶。我想,若是世间当真存在佛祖,佛祖定然就是你这等性子。”
因为他刚刚看到,赵传薪分明是想当场杀了那保镖,已经不单纯是因为保镖无礼了,好像单纯为了杀戮。
可刘远山的一个眼神,赵传薪就收敛了杀机。
当事人刘远山似懂非懂。
费兰德·诺克斯刚刚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杀意。
结合他的见闻和资料,他原本以为赵传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投机者,此时却发现自己错了。
赵传薪远比传说中的复杂。
于是对赵传薪充满了忌惮。
会客室,赵传薪将大衣递给弗莱迪·帕维特,解开西装扣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问:“说罢,你想干啥?”
“赵,明年换届,这你是知道的。”费兰德·诺克斯喝了一口仆人送来的咖啡压压惊:“罗-斯福没希望了,我却正好相反。尽管没有板上钉钉,可我却要未雨绸缪。为此,我暗中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这计划,除了你以外再没有任何人听到过。我想和你联手,寻求满洲铁路中立化!”
赵传薪原以为这老小子是司法部长,所以找他是商量诸如不让他赴美,或者类似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中立化?什么意思?”
费兰德·诺克斯以前给安德鲁·卡内基当过许多年的律师,所以嘴皮子很溜:“如今全球就是个巨大的赛场,大家都在争先抢后跑在前面。既不想看见盟友吃苦,也不愿意看到盟友享福。所以我认为,英国给日本做后盾只是表象。我们可以用国际共管的方式,逼迫日本放弃南满铁路、沙俄放弃东清铁路。而你,我的朋友,你在关外的态度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咦?
赵传薪惊讶的发现,自己咋又多了个朋友?
呵呵。
他瞪大眼睛:“我最好的朋友,请你听我说,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把别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门口哭的。”
费兰德·诺克斯:“……”
他讪讪一笑:“赵,这并非对你没好处,你不要急着拒绝。我知道你对日本人深恶痛绝,对沙俄同样如此。如果能国际共管两条铁路线,相当于一锅肉,本来有两个壮汉把持,你们什么都没分到。可一旦一群壮汉分食,你们总能喝到一口汤。”
“呵呵。”赵传薪摸了摸耳朵:“赵某本以为自己足够厚颜无耻,没想到你才是无耻之尤。”
费兰德·诺克斯面露尴尬。
没错,他就是准备等自己上台,大肆与垄断资本家合作,配合武力,侵略和掠夺弱国。
后来,正是因为他干涉墨西哥革命,所以当时的墨西哥的独-裁者波菲里奥·迪亚斯才会感慨:“上帝太远,美国太近。”
尽管,波菲里奥·迪亚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话一直流传到了二十一世纪。
赵传薪满脸冷笑。
就在费兰德·诺克斯以为这件事要吹了的时候,赵传薪忽然收起冷笑,一本正经道:“你想让我做什么,而你又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