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看了他一眼,问:“孝达可有话说?”
这些孩子在张寿增面前呼啸而过。
没有孩子敢嘲笑姚冰的半只耳朵,因为他们的玩具都是姚冰的师父给做的。
他和列强一向交好,尤其和英美两国的公使。
“其实,还有个出路。”
“我也可以不看我爷奶,知府能不能给我做爬犁?”
赵传薪要是知道,他殚精竭虑的经营胪滨府,在外面传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袁项城眼睛灵动了一些,转头看向袁乃宽:“什么出路?”
张寿增说的那些事其实很重要,赵传薪觉得这老小子精通俄语,熟稔各种交涉政务,不用实在可惜。
周围一片叫好。
这些资料越看越心惊。
与此同时,光绪这个病秧子身体也不太好。
赵传薪行事看似莽撞,可其中却暗藏玄机。比如澳岛,位置悬殊而特别,因为事关葡国,被赵传薪占了,清廷不敢索要;再看港岛,现在还是英人地盘,赵传薪简直是创建了个国中之国;再之后是汉-口,赵传薪也没有在别处扩张,而是选择了租界;间岛区域,天天和日本人掐架的背水军以及韩国境内的反抗势力,和赵传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也可以。”
但赵传薪当真无人可用吗?
慈禧不爱听张之洞这话。
“什么是爬犁?”
加上慈禧和光绪身体都不大好,袁项城觉得有可能是爱新觉罗·载沣开始针对自己了。
在两人唾沫横飞,你一言我一语中,赵传薪身败名裂。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能上房架,能平地起高楼,还经常看到他在户外的灶上生火做饭,偶尔聚集一群孩子教他们读书,给他们做冰嘎和推着跑的铁环。
五翼总管辅佐管理各旗,对赵传薪无条件服从。
世续补刀:“最可恶的是,赵传薪以武力强行揽去税收大权,税款却并不上缴,兵备道公费还须得他同意才能下放。胪滨府大兴土木,放垦不押荒银,花钱如流水已然入不敷出。他还屠杀逼迫俄民,沙俄驻海拉尔领事吴萨缔已多次上报外务部,提出抗议。”
他现在脑子都有些糊涂了,搞不清自己立场。
这里帮一下,那里处理一下,看似不起眼,可实际上却加快了胪滨府的发展步伐。
但袁项城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慈禧身体每况愈下,但依旧能处理朝政,还是有些精力的,让人看不出她今年就要死。
人多盖平房速度快,衙署几个主体建筑已经盖好,就差上房架和做门窗。
其它地方的工匠,一边干活一边好奇的瞧着,没见过出大力盖房子的知府知道吗?
张寿增知道兵备道的黄仕福在背后搞小动作,极尽诋毁之能事,说赵传薪倒行逆施,不干人事,致使民怨沸腾。
知府大人真是牛逼大发了!
“感觉先死一回。”巴雅尔孛额起身,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看来太阳神还没有收走我的灵魂。”
房架要倒着上,赵传薪在一侧的墙上站着,指挥说:“你们去那头先举上去。”
他问:“怎么回事?”
他摆摆手:“听说赵炭工和俄人已成死敌,在当地不得人心,与兵备道宋小濂交恶,似乎还得罪了黑-龙江巡抚周树模。他四面树敌,怕是用不多久就灰溜溜的离开。至于我,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寿增怔了怔,忽然低头说:“我可以做到。此外,我知道前段时间齐齐-哈尔交涉分局来电是怎么回事。”
别人为难的话说的委婉,可赵传薪为难的表情配上毫不留情面的话,违和感十足。
他推着铁环奔跑如飞,还能和旁人说话:“俺师父说,冬天给俺做爬犁。”
那件事可大可小。
以前木石税费由木石公司管理,后来清廷改成了为交涉总局代办,交涉总局又下辖木石税费总局,和各地分局,有专门派员经理税务和稽查的事项。
慈禧也听到了类似说法。
姚冰将铁钩子向下用力一挖,铁环蹦了起来,落下后,他依旧能稳稳推行。
哪怕是杨桑达喜,除了眼里太认钱外,为人却很机灵,办事妥当,赵传薪交代的事情,说一遍他就能领悟干的井井有条。
在朝堂上,哪怕一件很小的不寻常的事情,都是个征兆。
明明派了张寿增,成立了交涉局,可赵传薪偏偏另辟蹊径,把这个权力交到官货局手中。
他便提供了玻璃。
鹿传霖添油加醋:“齐齐-哈尔交涉分局说,赵传薪阻止当地民生,不让捕鱼、伐木、采盐、挖矿,将之尽收官办,想来要大肆盘剥,百姓多有不满。此为当地交涉分局亲自呈文上报,不会作假。”
“哈。”赵传薪尴尬收手:“感觉怎么样?”
所以她立即失去了兴致,挥挥手:“今日就议到这里,散了吧……”
笔帖式杨桑阿,字未必认的一箩筐,此时却快磨练成了“五项全能”的公务员了。
铁环和冰嘎都做了,也不差爬犁。
因为他与满清贵族的少壮派数次想要和解,对方却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