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斧头,大头比赵传薪胸膛还要宽,小头的钩子细长如弯刀,带尖儿的,像是钩镰枪的钩子。
因其内部构造为蜂窝状,实际上里面充斥许多空气,空心的,像骨骼一样。
他控制旧神坩埚烙印,在斧柄上雕出几个字——灰色切割者。
嗯,名副其实了。
赵传薪满意的收起灰色切割者,重新躺下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
金晋家里奢侈的用上了玻璃窗,太阳藏于地平线下,那光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将半边天的黑暗驱散。
赵传薪几乎立刻睁眼。
等金淑贞醒来,出去方便,经过院子看见赵传薪正在练平衡术。
老赵练不练要看心情。
命长,任性!
金淑贞见他动作,弯弓时如满月,振臂时形长节短,卧如罗汉起如惊雷,赤着的上身肌肉虬结,可敏捷如猿精灵如鹿。
他做着各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高难度动作,可身上连汗渍都不见。
金淑贞一时间看的呆住。
半晌,还是正在倒立的赵传薪开口:“再不去尿裤子了。”
金淑贞回魂,饶是受过“日式新学”的“滋润”,也不禁羞的掩面而走。
赵传薪面色淡然的做完剩下动作,这才起身,来到院中井口旁,抬抬手,一股井水冲天而起,凝聚成团,先净两手,再刷牙洗脸洗头。
他手一拍,分成四五团的水落地如银瓶炸裂。
院子的泥土被溅湿。
却说金淑贞去方便的时候,脑袋里全是画面。
她见过搏克手,膀大腰圆,看起来十分骇人。但他们没有赵传薪的铠甲般的肩膀,没有匀称有力的二头三头肌,没有高清hd八块腹肌,没有如同挂了一串子弹的前锯肌。
赵传薪身上鬼画符一般的刺青,更是好像有魔力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其实赵传薪的身材,和健美运动员没法比。
他的体脂偏高,他只是比正常格斗运动员更有型一些,那还是得益于平衡术,身体各个部位肌肉练的比较全面。
但在这时,已经足够震撼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
回来的时候,金淑贞依旧恍恍惚惚,如同醉酒一步三摇。
这感觉并非花痴,也非喜欢,反而好像那种颠覆三观的感觉,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世上有人的身体能长成这样。
反而有些厌恶。
所以回来后,她贴着墙根,脸色铁青低着头往回走。
她娘起来发现她的异常:“淑贞,你身子不舒服?”
金淑贞摇头:“没有,娘,我,我感到晕眩作呕……”
等金晋打了哈欠,伸着懒腰出门的时候,赵传薪已经洗漱完,穿戴整齐。
金晋诧异了一下,因为洗刷干净、整装待发的赵传薪看起来和昨日竟然有些不同。
他穿着防弹鱼尾风衣,防弹马甲和白色短t,下面是内衬战争之创皮子的牛仔裤和一双防弹工装靴。
他的头发去岁剃成了光头,留了大半年,没有长多长,且发丝又粗又硬,倔强的前刺。
他眼睛还算大,只是眼尾翘起有些丹凤眼的意思,剑眉浓黑,斜插入鬓。
其实老赵这些年的气质已经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发丝粗了,也硬了,胡须和眉毛都更浓密,这导致他原本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气质里多了不少攻击性。
他的面相属于典型的北人面相,眉宇硬、鼻梁高、嘴唇薄,其实算不上英俊,但他面部的纵深和轮廓线,绝非这个时代大富大贵者那种大理石的宽厚模样,而是仿佛经数亿年冲刷的喀斯特地貌,再加以雕琢的质感。
和猥琐的几根尖尖的鼠须不同,他脸颊瘦削,半边脸全是浓密的胡须。
其实也并不是赵传薪刻意留胡子,只是以现在的条件刮胡子费劲,容易刮破皮,好麻烦,所以他干脆只是偶尔修饰一下形状,任其野蛮生长。
懒惰是最大的成因。
要是有女人随时伺候,他也愿意每天刮的干干净净,年轻十岁不是梦。
金晋打眼一看,嚯,这标准的女婿胚子!
腹有丘壑,言谈与他相仿乃世间奇男子,却比他更爷们,以己度人,这闺女嫁了不得幸福死?
却见赵传薪操起菜刀,在墩子上咄咄咄……
大萝卜的一半被切成薄厚几乎没差别的薄片,被他拿着塞给那匹驮他一路的马儿嘴边。
可这马有点蠢,只盯着砧板上另一半没切的萝卜根,焦急的喷着气。
赵传薪骂道:“你他妈真是的,孔雀开屏了,你却只看腚是吧?”
说着,将萝卜怼它嘴里,它才反应过来:哦,原来这就有的吃。
金晋抚着自己几根老鼠须笑:“若是今日出去办事,就骑马去吧。”
昨天赵传薪说拿马当伙食住宿费,金晋还挺高兴,今天却又让赵传薪骑马走。
可谓是心态大变。
赵传薪拍拍马头:“马是好马,百里油耗只需要一脑门子汗。可惜用不上了。”
此时,金淑贞背着个青蓝布白色复勾牡丹花卉纹样的书包,用一枚光绪通宝作为系扣,就要出门。
她说:“爹,我这便去学堂,今日教习要教我们天长、地久和纪元三大节日。”
这是日本三个节日,和他们的天皇与国家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