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满大人”,不过是集大成者而已。
威尔登当然不能说他刻意去丑化,只能含糊其辞:“或许夸张了些,但并不过分。”
阿尔伯特·卡恩是理想主义者,他从1908年始,靡费无数,耗时二十年,拍摄了七万两千余枚彩色照片、长达一百小时的黑白和彩色电影胶卷,记录了多达五十多个国家的民众生活,是二十世纪初最重要的影像资料。
他喜欢真实,厌恶这种扭曲的刻意丑化。
所以他怫然不悦道:“我听说赵传薪热衷慈善,创立了鹿岗镇慈善会,活人无数,你这样丑化他很不礼貌!”
赵传薪做慈善,被人讥讽其行为太“圣母”。
但凡这样说的,基本都是废柴中没有最废柴,屌丝中只有更屌丝。
清末这段时期,但凡有些真本事,以及流芳后世的,有哪个不做教育不做慈善?且这种事不分华洋。
无论这些慈善家的初衷是否真的想要行善。
所以,有些人背了许多骂名,最后也能得个“极其复杂”的名声,让人褒贬不一,而不是一恶到底。
威尔登也有些恼了,老子这般热情招待你,你说翻脸就翻脸?
富豪也不行啊。
他沉声反驳:“我必须纠正你,赵传薪是屠夫,冷血的刽子手,他不是什么英雄!只有愚昧的中国人才会崇拜他!”
言下之意,你也是个不分好坏的瞎子。
阿尔伯特·卡恩起身就走:“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等他一走,威尔登破口大骂。
骂完,他愤愤地拿起桌子上的画稿看了看,脸上露出冷笑:“赵传薪,自当背负千古骂名,老子要把他画的再丑陋一些!”
……
鹿岗镇。
苗翠花、姜明辛、刘佳慧、塞缪尔·戈德伯格、瑞秋·克维斯在一起过的年。
苗翠花包饺子做饭的时候,总是出神。
姜明辛奇怪道:“娘,你想啥呢?”
苗翠明艳的脸颊一红:“等你长大就懂了。”
“哦……”姜明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娘,俺知道了,你想俺大大了。”
旁边瑞秋·克维斯忍不住偷笑,笑完又有点恼,咬牙切齿的。
苗翠花:“去去去,滚一边去。”
姜明辛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待吃饺子,姜明辛左一个右一个,明显这饭量比平时要大很多。
塞缪尔·戈德伯格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心说古灵精怪又随她娘从小就是美人坯子,比我那逆子要好的多。
他温和的说:“吃太多了,胃会不舒服,明天再吃。”
姜明辛根本不听,吃了个肚圆,最后一枚钱也没吃出来,她实在吃不动了,沮丧道:“大大说吃不到钱就不会发财。”
不提还好,一提赵传薪,苗翠花的思念泛滥开,顿时茶不思饭不想,撂下筷子只是陪同。
刘佳慧似笑非笑:“花姐,是不是大年初一就想出门了?”
两人混的熟,什么玩笑都开,私底下还会说几句荤的,苗翠花没好气说:“你看你,大过年来吃饺子还化妆,跟驴粪蛋子上霜似得有啥好画的!”
刘佳慧笑嘻嘻的满脸揶揄之色,意有所指说:“我要是有花姐的美貌,也不需涂脂抹粉了。”
“呸……”
这边饭还没吃完,一群鼻涕娃照例登门。
他们兴冲冲的来,忽然发现今年赵传薪不在鹿岗镇,一张张冻出来高原红的小脸登时就垮了。
叔不在,没人带他们割冰雕灯,没人给他们买吃的,过年应该也没人给发钱包了吧?
连过年都少了几分色彩。
熟料,苗翠花笑吟吟起身,取出厚厚一沓红包:“磕头,磕头就有红包。”
赵宏志当仁不让,噗通就磕了一个:“赵婶,过年好!”
以往谁都能磕,赵传薪就不让他磕,对此赵宏志早有微词。
呵呵,偷听爹娘说私密话,他们说鹿岗镇小寡妇苗翠花和赵传薪有一腿,那不就是他赵婶子么?
苗翠花霞飞双颊,然后错愕,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及时的将身子一让。
赵宏志确实磕了,但没磕对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