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爹支支吾吾,被自己驳的哑口,胡立心里异常爽利。
胡赓堂正琢磨儿子的话呢,闻言不悦道:“有事快说。”
胡立也扶了扶眼镜:“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成何体统?”
什么造化压根不在乎你,不会弄你;什么放下道德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侍卫进去通秉,胡赓堂和胡立在外面有些忐忑的等着。
管家对老爷秉性知之甚详。
这必然是那淫僧的手段!
她推开门,出去,关上门,纸猪竟然倒地,倒腾四肢,挤出了门缝。
赵传薪心里一乐:好小子,真不枉老子度化你一场。
果然,当放下了少年人的好强心和面子之后,不再琢磨自己庶出的身份后,他说话也能放得开了。随便拿成昆法师一点见解,就镇住了父亲。
她坐在床边,看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赵传薪,脸色青红不定。
纸猪很扁,却偏偏能立的很稳。
门外,一大早就有小贩,在附近转悠。
那他妈能比么?
胡立有点畏惧老子,可转念就想起了赵传薪的那些魔性十足的话。
她脑袋里,一会儿是赵传薪杀太湖盗的场面,一会儿是金昆秀的面貌,一会儿又转换成在德明饭店楼梯口,赵传薪对着她可恶的笑的样子……
胡立就对他爹说:“爹,我有事要与伱说。”
没人鸟他。
之前儿子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怎么赵传薪带他出去一趟,回来就转了性子?
阿宝既然和胡赓堂算是有些交情,那自然要一间房。
他说:“爹,听闻盛左堂带着他四公子来的汉口。何不明日拜遏盛左堂,我则去和盛四公子打好关系。看在银子的份上,盛左堂一定不会反对。说不得,我们还能高攀,与盛家世代交好!”
胡赓堂震惊了。这才多大功夫,就去了魏家村,还回来了?骑马也没这么快啊?
终于,那纸猪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爹,无论谁做主,咱不都是一家人么?”胡立大咧咧的说,想起了路上赵传薪跟他说过的另一番话:“盐业虽好,可朝廷正处于变革时期,朝令夕改,谁知道五年后,十年后,会不会取缔盐票?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赵传薪给胡立使了个眼色。
阿宝觉得有点瘆人。
但是终究心软,没有说出来。
阿宝惨然一笑,将剪刀从枕下抽出,放在了桌子下的抽屉里,这才睡下。
阿宝没看见的是,在房间里,赵传薪的躺椅旁,精灵刻刀被智能陀螺仪裹挟着微微飘起,随时都会刺出致命一击。
不多时,呼吸变得均匀。
那纸猪始终跟随。
那和尚被小公子说法力高深,合该得到重视,自然也要分一间房。
我分明说的是十万两银子啊?
“快,去为几位准备客房。”胡赓堂吩咐管家。
“你,你,这都是你想出来的?”胡赓堂瞪圆了眼睛,旋即又说:“即便你言之有理,可你知道那些矿虽然产出丰富,却连年亏损么?”
“哐当”
纸猪保持一定距离,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嘴上却是为赵传薪开解:“说不定,成昆法师只是在念经,为她助眠也说不定。”
而且有段时间了,儿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不料,盛宣怀却大声笑:“哈哈哈,很好,一百万两银子?胡先生真是大手笔!还有几位盐商,同样想要加资?那很好,胡先生快请进!”
胡立说:“爹,那个盛左堂,来汉口筹款,我觉得,咱们家应当多投些银子。”
想那包云舫不就见天的宴请宾朋,在他的怡园招待社会名流么?
那包云舫还瞧不起自己,若是和盛宣怀攀上交情,可是大大的有面子。
管家摇头:“绝不会错!”
而且,我也没有邀请别人一起吧?
他都有些不想进了,可见盛宣怀亲自让路,他还真不敢驳了这个红极一时的大人物面子。
等他们爷俩进入公馆后,盛宣怀不经意的朝外扫了一眼,也笑吟吟的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