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眼睛一瞪:“你与我分说一二,为何你蓄发了?为何穿着洋装?我看你的气质,与乱党别无二致。”
赵传薪拢了拢头发:“害,头发是因为没钱,剃不起头。洋装是因为这样骑马舒服。我也有长袍的,穿上去飘逸的像神仙。
再者,你说我是乱党,我不知道你这样说,乱党会不会不高兴?
我看乱党都不怕死,喜欢折腾。而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死,还怕累。”
“……”
我曹,你说的好有道理。
搞不好说你是乱党,真·乱党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老头见他泼皮无赖的样子,皱了皱眉,说:“你对这条街熟悉吗?正好快到了午时,就在这吃午饭,进来与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他觉得,一般最熟悉当地情况的,就是当地的泼皮无赖。
赵传薪一看,旁边果然有个中式的餐厅。
请客?
那还等啥。
赵传薪麻溜下马,将米山栓在马桩上,对店伙计说:“给它弄点萝卜和草料去,账都算这位当官的身上。”
前面老头差点被门槛绊倒,回头生气的瞪了赵传薪一眼。
而瞎子:“……”
他压低声音愤怒道:“大胆!你骗我说你腿瘸?”
“诶?别以为你是当兵的,就可以胡乱冤枉人。
我刚刚分明说的是腿脚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莪瘸了?”
“你……”瞎子鼻子差点气歪了:“腿脚不好,和瘸子有什么区别?”
赵传薪指着自己的腿,认真道:“我这两条腿太长了,我觉得不好看。所以,我才说我腿脚不好的。
这和腿瘸有什么瓜葛?”
前面的老头听得嘴角抽搐。
这人……
简直就是奇葩啊。
他喝道:“你俩别嘀咕了,赶紧进来吃饭。”
等落座,瞎子去张罗点菜。
老头问赵传薪:“本官是两广总督,周馥。把你姓名道来。”
两广总督,周馥?
赵传薪重新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厉害了老大爷!
“稍等,我想想。”
周馥吹胡子瞪眼:“你想想?你告诉我名字还需要想想?”…李梓宁只是内心戏多,赵传薪是真·戏多。
他愁眉苦脸:“你老有所不知,我是青云门弃徒,韩立。说出来丢人那,所以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青云门?你是道士?”
“是啊,我乃修仙之人。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可我不但重新回到人间,还被打落成凡人,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你要说他胡说八道吧,可周馥见他高高大大,在这个时代尤为显眼,且皮肤比女人还嫩,发丝浓密,的确看上去很……
说不好,皮囊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可要说他真是什么修仙之人,周馥又觉得不管是道士还是神仙,断不会这么油滑的。
正琢磨,就看赵传薪掏出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
谁见过神仙道士抽烟的?
周馥冷笑说:“你可知,欺骗上官是何等罪过?你可知两广总督是什么官职?”
旁人若得知他是两广总督,怕是小腿肚子都抽筋。
“知道啊。”赵传薪喷吐烟雾。“两广总督是封疆大吏,很大的官,”
这时候,伙计先把酒给端上来了。
酒是烫的黄酒。
在周馥的示意下,瞎子不情愿的要给赵传薪斟酒。
赵传薪赶忙伸手:“诶,修道之人,不喝酒。”
瞎子可不像周馥那么有涵养,忍不住啐道:“竟他妈胡说八道,修道之人不喝酒难道就抽洋烟吗?”
“老兄你这就不懂了,饭前饭后一支烟,赛似活神仙,你们要不要来一支,这烟很贵的。”
“……”
周馥看看赵传薪:“这份游戏人间的自得,倒的确很出尘。
韩立,我来问你,你可曾见过有疑似乱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