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
“过年好。”
“你也好。”
这些话响彻街头巷尾。
赵传薪拎着喜力啤酒、艾丹姆奶酪、枫糖华夫饼、巧克力、月桂焦糖饼干、甘草糖等荷兰土特产去挨家挨户窜门。
最先去的,自然是赵忠义家里。
“兄长过年好。”
“传薪过年好。”
赵传薪拎东西来,赵忠义是不会像别人家那样客气推辞:“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呀?”
他直接笑纳。
洋货在此时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稀罕物,有权有钱未必买得到。
赵忠义忧心忡忡的说:“年头不好,河北与南方多地连年灾馑,民情困苦,就算关外,去年多地洪水,我怕今年是要发生些乱子。”
赵传薪的高祖母在旁边“呸呸”了一声:“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赵忠义不屑一顾:“若是说些吉利话就能天下太平,哪还有王朝更迭?别学愚民愚夫那一套说辞。”
“你懂什么,这些事灵验着呢……”
赵传薪见这两口子拌嘴,伺机离开。
要说鹿岗镇谁最正经,谁头脑最清醒,非这位高祖莫属。
他是真忧国忧民,为鹿岗镇的发展操碎了心。
他鬓边日益增多的白发也让赵传薪如坐针毡。
别人红光满面,唯独赵忠义日渐苍老。
去完赵忠义家,赵传薪又去找刘宝贵,以及原鹿岗岭村的长者。
走完一圈,赵传薪传送胪滨府再走一遭。
府衙除了值班的外,余者还在年假中。
赵传薪回家,看见丽贝卡·莱维和唐群英嘀嘀咕咕。
“唠啥呢?”
唐群英将头撇向别处,一副劲劲儿的模样。
赵传薪习以为常,认为是更年期正常表现。
丽贝卡·莱维咳嗽一声,忽然道:“伊森,你说我离职,留在家中照顾家如何?”
这是想当全职太太?
唐群英一听,急忙把头转回来,刚要说话。
赵传薪抢先道:“不行,须知女子必须以事业为重。”
“……”丽贝卡·莱维又试探道:“伊森,我认为咱们应该要一个孩子。”
唐群英又想说话。
赵传薪抢先:“什么?在这个大好年华,你事业蒸蒸日上,怎么能被孩子这区区小事耽误呢?”
唐群英露出震惊脸:
保守派认为激进派太保守了?
你老抢我话做什么?
丽贝卡·莱维傻眼:“这,这,这事业也没多重要吧?”
赵传薪正色道:“胡说八道。古人云——国家兴亡,女子有责;女子能顶大半边天;女子有才便是德;大女子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丽贝卡·莱维想了想,脸一红:“许多时候我也居于上首。”
“……”赵传薪拂袖:“总之,你要干出一番天大事业青史留名,断然不可妄自菲薄。”
说罢匆匆离去。
唐群英脑瓜子嗡嗡地。
……
赵传薪没急着离开胪滨府。
因为六月份清廷要在南-京开办南洋劝业会。
这名字听着仿佛是现场招聘会,实则两码事。
南洋劝业会其实是博览会,效仿万国博览会、日本东京大阪、美国的圣路易斯,意大利的米廊那种,以地方为名,却有全国乃至世界性质的展会。
因为在南-京开办,所以叫南洋。
这件事,非姚佳办不可。
赵传薪拎着礼物上门,姚佳笑嘻嘻道:“知府大人来就来,带什么礼物真是的。
爱妻,快叫人拎到后堂去。”
他有老婆,却依然惦记小灵娥,只是小灵娥还没答应,所以正室暂时没闹腾。
赵传薪开门见山:“我来是为了六月份的南洋劝业会。是时候向天下人展露展露肌肉了。”
姚佳颇为自豪:“要说南洋劝业会展品,我们胪滨府的毛皮制品在全国首屈一指。我们的……”
赵传薪摇头:“这次参展,胪滨府、鹿岗镇、港澳和汉口是一体的,再加上维和局的电影产业,联合起来都要参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