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已是沧海桑田,情不知所踪了。
感觉他被蒋萍误伤的那天,就是自己与那个家,与贺白的诀别了。
想到这里,贺白的声音便在他脑中千回百转,蒋沐凡一时兴起,将手搭在了琴键上——
伊索尔德爱之死,从走廊尽头的琴房里幽幽淌了出来……
琴房外的方黎从二溜子似的坐在地上,到侧头静静的听,再到站了起来,眼睛定定盯着窗口,听得好似要红了眼眶一般。
他感觉蒋沐凡弹的又痛又吃力,在蒋沐凡想拼命砸下最后那几个和弦的时候,方黎看不下去了,推门走了进去。
蒋沐凡正陷在一轮一轮令人眩晕的呼吸中,手正要抬起再向下继续走,忽然被一个人拽住了手腕。
一口气儿没倒过来,蒋沐凡下意识的咳嗽了一下。
他抬眼看到方黎的脸,迷离的眼神忽然有了焦点,耳朵刷的一下红了。
艹,又来找我事儿??
蒋沐凡反应极快,汗毛耸立。
方黎本来还在想,为啥这小蒜头会没谱子的情况下,能瞎白活出这么一首有难度的曲子,还听着这么的有大悲之感,不愧是杨鹤忠的爱徒,肚子里货还挺多?
正还挺心疼着,眼睛就瞄到蒋沐凡那因为紧张的憋的通红的耳朵,方黎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噗呲”的一声笑了出来。
“别在这儿发小疯儿了,一天不练作业在这儿瞎弹什么呢。”方黎说。
蒋沐凡嘴上不服:“我弹的多正经,怎么就瞎弹了。”
方黎“切”了一声,把蒋沐凡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你弹的那玩意儿太费劲儿,医生说你这脑袋要多注意,缝针怎么说也是个小手术呢,走,咱不在这儿呆了。”
蒋沐凡不乐意,想挣开方黎的大手,结果反抗无果,他问:“你要干嘛去?”
“嗯……”方黎想了想。
蒋沐凡等了几秒,感觉方黎太阳穴旁边亮了个小灯泡。
只见方黎阴阳怪气的开口:“你不是直说,我为了你又是逃课又是怎么地了,耽误我事儿了,这样不——好么?”
臭不要脸,专门把“不好”这俩字儿拖了个长音。
方黎冲着蒋沐凡眨了眨眼睛:“我在你身上耽误的功夫挺多,现在轮到你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