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骨穿的时候,大夫让方黎侧身躺下弓着背,还让他使劲蜷缩,把椎骨凸出来,然后拿出了个“工具”。
方黎形容那玩意儿就是个带把手的膨胀螺丝钉。
“螺丝钉”钉上他的时候方黎半条命都快过去了,护士按着他不让他挣扎,他想着自己堂堂勇敢男子汉,怎么能在这帮小姑娘面前失了颜面?
方黎硬生生一声不吭的咬着牙,被抽走了一管骨髓。
而后他全身湿透,觉着自己被推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已经疼得半昏迷了,醒来后方黎跟蒋沐凡说,骨穿抽的不是骨髓,而是他的三魂六魄。
等方黎缓的差不多了,蒋沐凡开车带他回了趟家。
从冬至到现在,这是两人第一次踏进家门。
家里的物件是他们临走时的模样,包括那个一片狼藉的厨房。
蒋沐凡有条不紊的帮方黎脱了鞋,扶他在沙发上躺下,然后去卧室把暖气开到了最大,拿了套新的四件套给床套上。
方黎受了这么大罪,他想尽可能的让他舒服。
布置完卧室,他出来把方黎扶回去,帮他换了身干爽的睡衣,看他睡下。
蒋沐凡从前从未如此周到的照顾过人,没想到方黎这次事故,他处理的还算不错。
“你好好休息,我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回来。任医生说了住院手续要提前办,否则住不了单间了。”蒋沐凡坐在卧室地毯上,下巴枕着床沿,手搭在方黎头发上轻轻抚摸。
方黎被他摸得困意来袭,嗯了一声。
“一会儿最好别下床,趁我在要不要上厕所?”
方黎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了蒋沐凡,沙哑的说:“不用,你放心去吧。”
蒋沐凡起身检查了要带的证件,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家门。
再去永医大的路上,蒋沐凡正遇一场剐蹭事故,堵得高架上是寸步难行。
他车技很次,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的插他的队,蒋沐凡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开。
想着这次的目的地,不再有方黎在那边等他,蒋沐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仿佛要永远的形单影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