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安静的坐到方黎床边,见方黎的手心里疼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蒋沐凡拿起搭在床头柜的毛巾,轻柔的帮他擦拭着。
“我知道,等你没事了我们就回家。”蒋沐凡对他笑了笑,“别瞎想了,醋劲儿这么大。”
方黎身体动不了,只能用眼神跟蒋沐凡腻歪,没几分钟就受不住了。
蒋沐凡看着方黎痛的话都说不利索,心里抽着疼。
方大狗子这会儿也不心疼蒋沐凡陪床了,把刚醒来说的什么你快回家明天再来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他手捏着蒋沐凡不放,他有多痛,手就有多紧。
蒋沐凡从到医院一直陪方黎熬到了现在,一天两夜是滴水未进。
后半夜的时候方黎终于痛的浅了些,迷糊着了。蒋沐凡见状仔细的擦了方黎身上头上的冷汗,终于也熬不住了,顾不上饿不饿的,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贺白夜里又来过几次,但都没进去。
等发现蒋沐凡两人都睡过去了之后,贺白把刚在医院楼下24小时便利店里买的两个面包一包奥利奥,还有两盒牛奶两条巧克力拿了出来。
他怕一会儿塑料袋的声响太大,从办公室取了一个病人家属留的无纺布袋子装好,悄悄走进了方黎病房。
贺白为了不惊动屋里的这两个,他轻手轻脚的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滑稽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可笑。
安置好东西后,贺白看蒋沐凡睡得沉,心里一动,蹲下身来平视着蒋沐凡的侧脸。
他贪婪的出神的看着这个离开他多年的小孩儿,仿佛把自己这五年所有的思念都灌注在了这个瞬间。
贺白将对蒋沐凡的感情,全数放在了他已经封了口的心里。
许多年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应该已经固若金汤,谁都流不出来,也任谁都打不破了。
但就在他蹲下身,看到蒋沐凡眉眼的这一瞬间,裂痕一点点破开,他的惦念他的求不得像冒着血光似的向出溢,溢的他呼吸都不能够平稳。
贺白控制不住的伸手摸上了蒋沐凡的头发,只触碰到了发丝就立刻收了手。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变态。
趁人之危的疯狂的呼吸着带着蒋沐凡味道的空气。
贺白卸下了平日里温儒尔雅的伪装,任自己在这不可与人说的情感里沉沦。
片刻之后,贺白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收拾好了情绪,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贺白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出神。
二十八岁蒋沐凡的样子被他刻在了脑子里,贺白把那双眼睛在跟自己独处的时候,一遍遍的拿出来再放回去的去触摸去嗅。
贺白发现自己的疯病,是无论过多久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