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畔，风又起。

黑袍未掀，立于桥头。

冥主，或者说，无面，就站在不远处，他笑着，再次念道：“把陈年往事装入酒坛，深埋在苍郁古树下，等多年后再起秋风的时候，我想我会恰好遇见你，再与你推杯换盏，聊些当年未曾提及的人间风月。洛离……纵观时光，有何想法？”

“如何？希非要带你去看一遭过去，看完有何想法，要不要救那个姑娘？”无面抬手指河对岸。

彼岸，那朵花盛开过，开了三千年，正凋落着，已凋落了三千年。

风吹起忘川的水，湖面泛着涟漪。

无面又问道：“当初来了冥界，为什么不先找姚远怀、洛眠秋、姚言他们？”

风依旧不语。

无面再次开口：“在冥土，你说话，我能听得到。”

洛离的回答，似乎与冥主的问题不太相干。他说：“她不是局中人，也不该是。”

无面解释道：“当历史被写好以后，哪怕是神祇，也只能试图修改未来，而非历史本身。”

风中似有沉吟声，跟着无面的尾音念道：“未来……”

想要吗？再看一看镇上的那座牌楼，再听一听先生讲课，再走一走人间的原野，再和她说一句话。

如果能够再见面的话，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该说点什么好呢？

会不会是无话可说！

会不会……哪怕有未来，也回不去了！

风渐渐减弱，停在忘川河上。

无面沉声道：“现在，给我，你的答案。”

《满月将落》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