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粗俗的叫骂声, 叫李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李建文这种粗俗没有下限的人,他说出的话,李鱼一辈子都不可能从嘴里说出来,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根本就没有用!
他今天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给她爹妈讨要说法,他就是看准了李鱼和前男友分手, 家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要直接上手打人,好叫她掏钱!
至于掏多少钱……那当然是能榨出来多少就是多少!
李鱼自小和李建文一起生活, 他什么德行, 李鱼清楚的很,对付这种人,决不能示弱, 不把他一次打怕了,他下次就还惦记着她!
他是真的觉得她李鱼很好欺负么?!
李鱼站起来就进了房间, 直接拎出了一个小型的电锯来。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就是要让他意识到, 你对面的人比你更疯!人家都堵到你家门口来了,还唯唯诺诺的只会被人家欺负!
她提着电锯就要去开门,却被一点红一把抓住了手。
他的手臂紧实、强壮, 稳如磐石, 他只要想抓住李鱼, 李鱼就绝动不了分毫。
而刚刚发生的一切,在一点红的眼中,却又不一样了。
她整个人都好似炸毛了一般,眼睛瞪得滚圆, 本来心情刚好一点,又被门外那该死的东西弄的眼眶通红,她浑身僵硬,深吸了好几口气,忽然站起来就朝卧室冲去,提出一个凶器来。
这凶器,一点红并不认识,但他只知道一件事。
——李鱼并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她一定很讨厌以暴制暴,但是她心里却清楚,对付门外那种货色,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因此才强迫自己如此行事。
但以暴制暴正是他所擅长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放李鱼去做她所不喜欢的事情呢?
他沉声道:“我来。”
李鱼面无血色地瞪着他,只觉得提着电锯的双手掌心都发黏,冷汗从她的手心里冒出,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凶器。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平时待人接物都从不说重话的,叫她忽然发疯上去恐吓李建文要杀他,她……她本来也没有信心能做到的。
而一点红……他、他是杀手,他应该是……有经验的吧?
门外的人显然是听见了里头的动静的,知道有人在家之后,李建文直接开始上脚踹门,骂骂咧咧的声音更大更难听了,不把李鱼逼出来不罢休。
一点红面无表情地看了玄关一看,嘴角忽勾起了一丝带着讥诮与杀气的笑容,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两声响。
他对李鱼沉声道:“坐在这里等我。”
说着,就要往门口去了。
正要走,他的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抓住了,一点红眸色一暗,一回头,就看见李鱼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他无奈道:“怎么了?”
李鱼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不能杀人。”
一点红道:“好,你放心,他死不了。”
——只能把胳膊和腿给他废了,一点红遗憾地想。
李鱼又说:“也不能残疾…………”
构成伤残也很麻烦!
一点红:“…………”
他相当烦躁地“啧”了一声,又强行把火气压下去,嘶哑地问她:“脱臼行不行?”
李鱼想了想,说:“可以。”
一点红就露出了一个阴森森地笑容。
他大步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门就“吱呀”一声的打开了。
门外的李建文本来叫骂的正在兴头上,门忽然一下开了,竟然一时之间哑了一下。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李鱼,而是一个男人——陌生男人。
李建文对李鱼丝毫不关心,只是想着她的钱罢了。他还想着李鱼出嫁了能要多少彩礼回来,刚好给他娶媳妇用,所以他虽然一点不关心李鱼,却暗搓搓地跑去找过她的前男友,明里暗里就是说“哎呀我们家姐姐那多好一人啊就嫁到你家去了,你该给多少钱啊?”
所以他认识李鱼的前男友——海市某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谢文青。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谢文青。
谢文青短发清爽,带个金丝边眼镜,文文雅雅的样子。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留着长发,五官冷峻极了,那一双死灰色的眼睛之中,闪动着锐利而残忍的光芒,在看他的身形……无论如何,这是个比谢文青要强壮许多的男人!
李建文吓了一跳!他本来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渣,乍一见此人,就立刻知道这人不好惹!
面前的男人冷冰冰地看着他,李建文只是被他盯着,就觉得遍体生寒,恨不得立刻就要跑。
那男人开口说道:“刚才那些话是你说的?”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好似一只毒蛇在嘶嘶地吐着信子。
李建文立刻:“大哥!对不起大哥,我找错地方了!走了哈,走了!”
说着,拔腿就要跑。
一点红的脸上便浮起了冰冷地笑意。
他伸手捏住了李建文的后脖颈,一使劲儿,直接就把他给拽进了门里面,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只听细微的嗒咔一声,李建文杀猪一般得嚎叫起来!
他的小指已经被一点红卸了下来。
他人狠话不多,绝不多说一句废话,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让这不长眼的狗东西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世上!
他忽然冷冷地道:“你太吵了。”
李建文还犹自嚎叫,又听嗒咔一声,他的下巴就被一点红卸了下来,嘴巴大张着合不上,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嚎倒是还能嚎,就是实在不敢了。
李建文惊恐地瞪着眼前这个宛如恶魔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