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入道，便已称得上一声陆地仙人，当年被萧关河阵前劈成两截的大秦剑仙也是这个境界！

而且，他认出了一刀！

萧关河继续说道：“天下大势之下柳家依旧墨守成规，毁于旦夕之间也是在所难免。”

听到这里，谢言终于回过神来，纳头拜道：“南郡谢言，见过师尊！”

萧关河摸过谢言头顶，只是轻轻张嘴，声音便好似响彻在天地之间一般传到了校场每个人的耳中：

“我萧关河，今日收谢言为徒。自此以后，谢言即是我萧关河唯一传人！”

谢言突然觉得此时的萧关河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几分属于“人”的情绪，不再是自绝于凡尘俗世的陆地仙人，倒显得更加亲切几分。

一夜之间，刀圣萧关河收徒的消息便如同五月的柳絮一般飞遍了整个洛阳城，同时向着九州大地其他仅剩的四个国家传去。

洛阳紫微城乾阳殿内。

一道刻画着清明上河图的屏风之后，一名身着褚黄长袍，其上绣有九条金龙间以五色云彩，头戴绣有二龙戏珠图案的黑色翼善冠的女子，正是当朝大周女帝，杨姒！

杨姒仅有约二十五六，似用白玉雕砌而成的如画脸庞无比动人，一双凤目却不怒自威，烈焰般的红唇轻启，呢喃道：

“萧关河竟然收徒了，十九岁的四品还是唯一传人？他就是下一代的“开阳”吗？”

随后良久，殿内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相父死了大秦又是蠢蠢欲动，大周还能挡住吗？”

洛阳城各处亦是暗流涌动，有人大喜，有人愤怒，有人暗中谋划。

在萧关河的带领下，谢言跟随其来到了真武院内的紫竹林深处。

郁郁葱葱的紫竹林，清澈流淌的小溪，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正是萧关河坐镇洛阳六十年之久的居所。

“我本以为，柳伯炎会代替我守护大周下一个甲子。可是造化弄人，他死了。所幸天佑大周，让我遇见了你。”

“我？”仅仅是武举而已，谢言不解萧关河为何会收自己为徒，为何这般看重自己。

“初时，我眼拙未能看出柳伯炎的才情。再后来，他走出了自己的路，也不再需要拜我为师。他走出的那条路，比我的路要更长。”

“”

“我错过了柳伯炎，不会再错过你。那条路他没能走下去，我希望你能代替他，也代替我，把它走完。”

萧关河负手而立，如同千年古树般矗立。不知为何，从他身上谢言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孤寂。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不会教给你我的刀法，那样教出来的徒弟天赋再好也无非是第二个萧关河而已，于大势无补，我只会教你我一生对刀的感悟。”

“好，师父。”

谢言点头称是。

那条路，是什么？

这个答案他没有问，因为他清楚萧关河也给不出答案。那是柳伯炎走了一半的路，是萧关河未曾涉及的路，也是他谢言命中注定要走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