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带着迷惑的眼神问：“你和谁？”

“自然是我和弟弟，还能有谁？”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杨怜才恍然，他想说的是谁。

“林家对我家恩重如山，不管二爷相不相信，我没有做过任何有辱两家声誉的事，至于母亲说出的那个名字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说完，她朝林慕尚微微屈膝，便出了堂屋，回到香汀。

林慕尚在书后望着她拐进长廊上去消失不见，才将书本慢慢放下，依旧翻铺在高几上。拇指抬着下巴，食指轻轻的摩挲着唇，回味着杨怜刚才说的话。

她的好些行为都让人不解，像是刚刚才来到这里一样，对什么都要学，对那些平常人认为的正常的事情奋起反抗。

他曾经还一度对她的身份起疑，但有时看她态度温顺，忽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二爷？”

玉莲站在堂屋门外轻轻唤了一声，却看见林慕尚深邃的目光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沉默蔓延至屋外，玉莲见此，不敢说话，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有没有打扰到他。

正在玉莲看了看似乎没打扰到他，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要下台阶时，听见背后的人开口。

“让杨怜过来伺候。”

玉莲心跳着，转身看见林慕尚正盯着她，这也太会折磨人了吧。

“是”

当玉莲找到杨怜时，她琢磨着刚刚自己潇洒的说了一句话，丝毫不计后果，现在想想真不应该，等会儿问起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只是玉莲催得急，她也忙收拾一番，跟着过来。

林慕尚这边的院落安静却没有香汀那种苍凉，此时正是日头稍稍偏西的时候，正照上廊檐，将窗上新装的雨过天青的软烟罗衬得熠熠生辉。

这样的富贵估计也只有林府了。

玉莲到堂上一看，不见了人，只得让杨怜在堂屋等，她也不敢擅自做主让杨怜进寝室，只得委屈她了。

杨怜只得听着吩咐，在堂上站了一会儿欣赏堂屋上的大作，这些字写的实在潦草，她马马虎虎只看清几个字。

小丫头进来敬茶才在椅子上坐下，人一走，她又开始不停的观看。

玉莲从门外进来，看见杨怜似乎有些坐不住，笑脸相迎。

“二奶奶稍后，二爷在前厅会客，想着就要来了。”

“好。”

杨怜应着，无聊的转了一圈，瞌睡虫上头，想着往桌子上趴一趴应该没事吧，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重竟睡了过去。

等林慕尚那边会客结束，天色已经傍晚。回到白蘋香帘时，玉莲告诉他杨怜已经在堂屋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他只嗯了一声就进了堂屋，跨步进去，见人趴着不动，慢慢走到她身旁才看见杨怜已经睡着。

卷翘的睫毛轻轻的扇动了一下，鼻翼上和脸上还有白日在灵顡寺日头下晒伤的红晕，双手枕着她的脸，睡得极其安静。

他转身出去，吩咐玉莲让她拿晒伤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