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缓缓启动,从山丘旁、树林间、溪流上滑过。
傅笙笙目不转睛的趴在门口,透过窗子看着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色。
柔软的野蔷薇伸展着开满粉白色花朵的枝条,将一棵松树装扮成梦幻的树屋。
一只青灰色的鹰陡然俯冲下来,角落里躲藏的赤腹松鼠迅速钻进树屋,飞起一脚将满是刺的蔷薇花门关上。
粉白的花瓣陪同青灰色的羽毛簌簌的落下,老鹰愤怒的叫了一声就重新飞回了天上。
有红色的影子在视线了闪动一瞬,傅笙笙连忙扭头回看,眼睛盯酸了才发现是一棵红枫。
这里蹲蹲,那里蹲蹲,七八米的小矮个儿竟然在追着阳光跑!
刺猬的体型没有改变,就是撅着屁股正对着趴在树底下,嗖嗖的发射钢针扎树上熟了的野果。
吊在树尖尖上喝着喇叭筒里花蜜的小金猴子,在看到缆车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举着喇叭花筒就朝车窗滋水。
没多会儿就吸引了一群马蜂追着缆车跑,只是索道沿线都安装了驱逐器,产生的能量场让等级低的动植物本能的感到畏惧。
她看到角上寄生了真菌与藤蔓的麋鹿在岸边优雅的漫步,脚下的花海如感应灯一样,接连闪烁起橙黄的微光。
在奇幻森林里,美丽只是一方面,它从来不乏危险。
比如一只彩虹色的绿尾虹雉轻悠悠的落在鹿角上,扑棱两下后就只剩下艳丽的皮毛。
再去看鹿角上的藤蔓和真菌,颜色似乎变得更为鲜亮,有种吸引人沉沦的魔力。
比如远远望见山崖上倾斜着长了一棵生满粗壮气生根的榕树,仔细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气生根,分明是一群群垂挂在树上的蛇类!
它们早已被气生根从肛门处穿透,无论它们吃进去什么,肚子里的东西都会成为榕树的养料!
一道极其尖锐的声音从索道上传出,下一秒缆车突然停了下来。
巨大的惯性使得傅笙笙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方撞去,铁头成功撞破了车厢,剩下肩胛骨死死的卡在洞口。
超强的视力让她看清了悬崖底下腐臭的尸骨,与守株待兔的花斑蟒。
“嗷呜嗷呜——”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我反应快,及时趴下!谢吟,你怎么样了?”
她最怕那些软体动物了,更何况这条长得是那么的……不堪入目、令人作呕、不忍直视!
等着她费力从洞口收回脑袋,准备关心谢吟情况的时候,竟发现车厢不知何时被从中一分为二!
她与江先生坐在车厢的这一半,谢吟与两位保镖站在车厢的另一半。
二者足足隔了十几米!
狂躁的山风吹啊吹啊,吹乱了她的毛发,吹得失去平衡的缆车不停晃动,更吹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谢吟?谢吟,谢吟!!!”
她大喊着,旁人只听到忧切的狼嚎。
“不用喊了。”
江先生冷不丁出声,依然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嗷呜?”
【什么意思?】
傅笙笙迷惑的望着男人浅金色的双眼,里边一片深沉晦暗,却又掀起偏执的浪潮,看得傅笙笙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能跟任何人交流。谢野是吧,换成我可以直接听懂的方式,我们聊聊?”
江先生用权杖敲了下脚边的地板,对面的保镖当即摁着谢吟的双肩,强迫他跪下,半个身子探出了车厢的范围。
只要他们一松手,谢吟必然摔下去!
“嗷呜!!!”
傅笙笙的精神域很广,只要她愿意,几乎可以与所有精神力正常的生物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