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衣重重地摔落在地,几个翻滚间,跌落进一道裂缝中,火焰巨狼紧随而至,却扑了一空。柳折衣被夹在裂缝中,仰面朝天,动弹不得。火焰巨狼把脑袋伸进裂缝中,无奈脑袋太大,根本够不着柳折衣,但见它大嘴张张合合,涎液如雨水般滴落在柳折衣身上,腥臭难当,他差点被熏晕过去。
此时,火焰巨狼见咬不到柳折衣,气急败坏之下,伸出前爪就去挠裂缝中的柳折衣,他的一只手尚有活动的余地,火焰巨狼抓挠了几下,正巧被柳折衣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虽被火焰巨狼咬伤,疼痛难忍,然在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抓住巨狼的爪子死不松手。火焰巨狼一慌,将前爪提起来的时候把柳折衣从裂缝中拉了出来,他刚从裂缝中脱身,另一只手上的枯骨就一下扎在火焰巨狼完好的眼睛之上,火焰巨狼一声惨嚎,把柳折衣甩开去。
火焰巨狼成了瞎子,四下里乱冲乱撞,对柳折衣而言,它已经没有多大威胁了。此时此刻,在书灵诧异的目光之中,柳折衣跌跌撞撞的来到无字天书旁边,他现在虽然拿不动无字天书,但翻开它的力气还是有的,况且还有不少鲜血滴落在无字天书上。
书灵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本想着借火焰巨狼之口除掉不听话的柳折衣,然后让其带自己离开这里。毕竟一头灵兽比一个人要好忽悠得多,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凶猛的火焰巨狼竟然被柳折衣弄瞎了双眼,他好不容易抹除掉柳折衣的鲜血印记,现在反而又沾染了更多,想再一次抹除可不容易,再说,被他屡次三番耍弄的柳折衣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柳折衣伸手就去撕扯无字天书的书页,书灵见此,大骇失色,忙说:“柳折衣,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柳折衣声音冰冷:“现在已经晚了。”
“我可是救过你的命的。”
“可你也想要了我的命!”
“我可是无字天书,只要你放过我,我会让你变得强大无比,天上地下都没有敌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像你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着你就是一个祸患,省得到时候我怎么被你弄死都不知道!”
“我可是无字天书,就算是天界大能都求之不得,你这个无名之辈,竟敢——啊……”
但听得嗞喇一声,一张书页被柳折衣撕扯了下来,就见书页破损的地方,竟然流出鲜血来,而那书灵,也在同时变得扭曲,惨叫声起,不多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此时,火焰巨狼从狂躁中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寻声而至,当柳折衣反应过来的时候,火焰巨狼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张开血盆大口顺势咬来,柳折衣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却没感觉到半点疼痛,一看才发现火焰巨狼的半个头颅已经没了。原来是手中的纸张在格挡之时顺势划过,轻而易举的削掉了巨狼的半个脑袋。
火焰巨狼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四肢一阵抽搐之后,再无生机。在火焰巨狼断开的脑袋里,滴溜溜的滚出一粒雪白的珠子。
柳折衣知道,从火焰巨狼头颅里滚出来的珠子,就是它的生命之精华,叫灵珠。不止灵兽有,人一样也有,而且修为越高,其灵珠的品质也就越好。
柳折衣的目光投落在血泊中的灵珠上面就移不开了,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这种感觉就算前世的他也从没有过,让他欲罢不能。捡起灵珠放在手心里仔细观瞧,灵珠并没有奇特之处,就像是捏出来的雪珠,只不过表面更加光滑。
很快,柳折衣感觉一股热流自灵珠沿着手臂一路侵袭全身各处,虽然冷雨霏霏,然感觉不到半点凉意,须臾,他身上冒起了白茫茫的水汽,在雨中身上本来湿漉漉的衣服,只是在片刻,就完全干了,就算雨滴落下来,也在瞬息之间蒸发殆尽。
浑身热烘烘的感觉让他倍感舒坦,安逸的闭上了双眼,当浑身的暖意慢慢褪去,他再次睁开眼睛,衣服很快又被雨水淋湿,不过刚才被火焰巨狼咬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
手上的灵珠已经消失不见,那张削掉火焰巨狼脑袋的纸张很快破碎,化作粉尘随风消散。无字天书还在地上,书灵灰飞烟灭,无字天书更像是一本普通的书籍。柳折衣正打算捡起无字天书,无字天书陡然一震,化为一束白光,瞬间进入他的身体。
柳折衣心念一动,一张巴掌大的纸片出现在手中,他当即一掷,纸张飞掠而出,直向眼前一株大树,大树轻轻一晃,轰然倒下,纸张旋转着在半空中碎作一抹灰尘。
柳折衣大喜过望,现在,无字天书已然和自己融为一体,也算是有了倚仗,将来再不受别人欺辱了。
此时,雨渐渐停了,峡谷里的雾气却更加浓重,天也快黑了。柳折衣腹中饥饿,卸下一条狼腿,扛着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山洞之中,拾了一些柴禾,点了一堆篝火,把狼肉切做小块,架在火边烤制。不多时,狼肉烤熟了,但又柴又老,然对天天喝稀粥的柳折衣来说,已经算是人间美味了。
柳折衣在落魂谷中兜兜转转,三五日过去,终于让他找到了路。
家中不大的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柳折衣回来,头目就大声说道:“柳折衣,你这个窝囊废命还真是大,被丢进落魂谷里,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柳折衣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说道:“托你们的福,阎王老爷看我年轻,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把我送了回来。还嘱咐我务必带你们几个狗腿子去见他老人家。”
小头目脸色虽很难看,但还是耐住性子,说道:“今天逊爷大婚,吩咐我们给每家每户送钱,你家也有份。”
说完,头目身边一个瘦高个从怀里摸出两枚铜板,丢向柳折衣,柳折衣纹丝未动,铜板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