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快速向家里跑去的盛羡安,俏脸也红的异常,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
直到打开门,见到出门前她刻意打扫干净的小屋,此刻又变成满地狼藉。
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沙发上卧躺着她那消失三天的亲生父亲盛寿邦。
此刻他正吐着瓜子壳,喝着小酒,看着球赛。
见到女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笑嘻嘻的说:“你去上学了?”
“嗯。”
她冷淡提着书包往杂货间走去。
盛寿邦喝了酒,难得心情好,“吃饭了吗?”
“没。”
“我也没吃,去楼下买两个盒饭上来。”
“没钱。”
盛寿邦睁着两只浑浊的眼睛,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了一张皱巴巴的零钱钞票,扔到茶几上,“去买。”
李太太给的钱,早已经被他赌光了。
这最后一张钞票成为了父女两最后的干粮。
回应盛寿邦的是门“哐当”关上的声音,以及门反锁的声音。
半响,杂货间的门打开了。
盛羡安已经把校服换了下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木板床上。她走向茶几取了那张皱巴巴的钞票,一声不吭的出了门。
身后传来盛寿邦的骂骂咧咧。
“你这狗脾气,跟你妈一个德性。”
盛寿邦就是窝里横,在外面怂得跟狗一样。
说他是杀人犯,还真看得起他了。
这货年轻的时候,在一个黑帮大佬的手下当马仔。一次帮派火拼,黑帮大佬砍了人,给了盛寿邦一笔钱,让他进牢里顶罪,这牢一坐就是十年。
盛寿邦进局子的时候,齐芳芳正好大着肚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给惊着了,结果早产,路人把她给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同时早产的李太太当时也被送进去了。
两个孩子同时呱呱坠地,因为护工的失误,把两个孩子的命运转换了十七年。
齐芳芳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九龙举步艰难,经常忍受那些男人的骚扰,不堪其扰。久而久之,为了养活自己跟孩子,她开始陪不同男人睡觉。
人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直到盛寿邦出狱后,齐芳芳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种日子了。
结果盛寿邦不改本性,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
齐芳芳彻底的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可她又能去哪里呢,这些年来,她染了一身病,离死也差不多了,连女儿都嫌她脏,没有男人敢要她。
三个人组建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家”。
盛羡安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李凝儿,这种日子本该是她来受着,李凝儿替她白白受了十七年。
这也是她没脸留在李家的原因。
有些东西就是奇怪,你觉得欠着,那你就得受着。
盛羡安拿着钱,找到了楼下的一家快餐店,买了两份最便宜的叉烧饭。提着袋子的时候,她的目光扫到了门口的招聘广告。
她很快的折回了柜台,询问:“请问你们这边招人吗?”
正在敲着端盘的老板头也没抬,“你成年了吗?”
“快满十八了。”
老板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那就是未成年咯。再说就你这小身板,你能干啥?”
盛羡安对上他的视线,“我的工钱只要他们的一半。”
老板笑了,“你还在上学吧?”
“我放学能来,什么杂货脏活都能干。”
“行,那你去把后厨的碗洗了。”
听到这话,盛羡安把装着盒饭的袋子放在柜台上,把袖子卷起来,毫不犹豫的往后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