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宁休才从胸口捞出一坛酒放在桌上。
双掌大小的坛子,红纸已然被岁月冲刷的泛起白色毛边,上面的泥塑倒是坚固。
“什么酒?”温迪眨眨眼睛,很是期待的模样,“感觉一定很珍贵。”
“我的女儿红。”宁休将泥封敲掉,又用毛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招待你们是真的亏。”
钟离指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宁休身上。
谁家大老爷们给自己埋女儿红啊!
丝丝缕缕桃花的香气涌出来,和酒香交织在一起,宁休将坛子放在桌上,又看向一旁的金发少年。
少年早已熟练地开始煮馄饨,桌上摆满了各色凉菜。
“本来想随便吃两口……”宁休嘟囔了一声,倒上一杯酒递给凯亚,“尝尝。”
凯亚:……
凯亚看着白瓷杯中泛着些许粉色的酒,又想起那句女儿红。
他无语的看着宁休,“真是你女儿红?”
“嗯。”宁休将酒分在酒壶里,递给周围几人,“我母亲孵蛋的时候以为我是条母蛇。”
女儿红,没毛病。
听了这话,凯亚的手抖了抖,他端着那杯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喝。
爱酒,确实爱。
但是这种放了至少上万年的酒真的还能喝吗?
不会被毒死吗?
另一边,温迪已然倒上一杯酒,凑在鼻子前嗅了嗅,最后闷头喝完,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果然好喝。”
凯亚抿了抿唇,喝完一杯酒。
挺好喝,就是有一种不醉死百八十年对不起这杯酒的年份的感觉。
空看了看水里漂浮的几个漏勺,守着火等了片刻后才捞出来,一个个摆在只放了一点青菜点缀的碗里,然后轮流递给周围几人。
宁休拿起筷子,慢吞吞吃着饭。
一坛酒很快见底,空气中都泛着浅浅的桃花香气。
宁休看了一眼眼巴巴顶着酒坛的金发少年,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了推,“尝尝,喝醉就让旁边那个酒鬼送你回家。”
反正他不送。
空看了宁休一眼,终于迟疑着端起酒杯。
“酒超好喝的!”温迪见状,也是顶着通红的脸眨了眨眼睛,眼底满是玩味笑意,“试试。”
嘿,灌醉旅行者!
把旅行者扔去宁休的床上,这样他就不是唯一一个被踹出去挂树上的人了!
另一边,暗金色衣衫的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碗,用勺子舀起龙肉包成的馄饨,迟疑一下后才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鲜香无比。
但更令人在意的却是四肢百骸之中突然涌上的一股力量。
经脉似乎在瞬间变得滚烫起来,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而温度却又让人眼前忍不住有点迷茫。
钟离抿唇,眸色再次恢复冷静。
他抬眸对上宁休的眼睛,看着对方嘴角勾起一个挑衅般的笑容,耳边坠着绿色宝石的银色链子晃了晃,像是什么不太正经的催眠道具。
宁休笑了笑,低下头。
同族相残,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不过看来这点后遗症在钟离身上倒是体现的不是很明显。
宁休将最后一颗馄饨放进嘴里,咽下去靠在椅背上,指尖捏着凯亚的指尖,似乎要给对方的手指打个结。
宁休垂眸看了一眼,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