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佝偻着着背，很疲惫的样子，艰难地搬着刚刚修整好的方石，砌在塔身上，手上布满了伤口，裤子破破烂烂，身上一道道显眼的伤口，旧伤还未愈合，又添上了新伤。

身上的汗水混着血，滴落地面，每一步，都是血汗拓下的脚印。

“前辈，你是不是犯了天条，在这受刑？”

楚何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年纪，好好活着不好吗，那座神像随便切一块卖了，也够安享晚年了。

“这里倒是第一次有人来，我只是在侍奉神灵，求一个出路，算不得刑罚。”

老人也不掩饰，继续砌着塔身，用锤子小心的修整。力求完美。

“拜神？三牲祭品，斋戒焚香不行吗？”

什么邪神，如此劳役凡人为乐，真是该死。

“我拜的是真神，不是虚妄，我求的愿太大，那些俗礼，没什么用。”

老人继续修整，每一块方石都分毫不差。

“你在这修了多久了？”

以他的速度，感觉一千年也建不出如此奇迹。

“一世一浮屠，你自己数一下吧，我也不记得了，我是一个异数，轮回之中，可以保留记忆，只是记忆太多，思绪杂乱，也并不是什么幸事。”

老人说的轻描淡写，楚何四人却怔住了，一世一层，这个人，真是怎么说呢。

真是无聊的可怕。

“你到底求的什么，可以让你付出如此代价，还甘之若饴。”

莫不是他要当神皇。

“我轮回了无数次，有一世幸运了些，资质悟性都很不错，机缘也眷顾我，无上秘境接踵而至，仙人洞府也开了十几个，境界修到了凡人的极致，踏破了无为之路，再往上，我的心法，就没有路了。”

老人回忆道，不知是多少世以前的记忆了，竟然还能记得，也算厉害。

“无为之路，那是什么境界？”

楚何完全没听过，搜寻记忆，也是一无所获，小门派的局限性，真的越来越明显，修行遇到的所有的问题，都要摸着石头走。

楚何抬头看去，三个女孩同时摇头。

“你们还太弱了，如此年轻稚嫩，修行之路，也就刚刚开启，这些事于你们太过遥远，不知道也是正常。”

老人看着三个女孩，年轻真好了，自己应该时日无多了，下一世，是否要找几个红颜知己，放纵一世。

人总要休息一下的嘛。

“修士到了一定的境界，进境几乎和停滞差不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苦修已经基本无用，这时就是拼自己门派的底蕴和个人的机缘悟性了，寿元只有千年，要么勘破因果设法得到一个神位，要么生机耗尽，灵力堙灭，身死道消。”

老人解释道，长生的人就是狂妄，只有千年，只有这个词，真的很伤人。

那可是千年，楚何觉得一千年和没有尽头的长生有什么区别，可总有这些狂士，跳出来坏自己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