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看看周围的血腥场面,感觉非常不适应,她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象个傻鸟,居然为人家出头,还是早点闪人算了。
正在此时,娉婷出声留她:“喂,你停下!”
她听话地勒马停住,虽然自信能躲过车中的射杀,不过还是听听她们说什么。
娉婷说道:“你跟了咱们半天,现在打算怎么办?”
“姑娘误会小可了,小可只是与姑娘碰巧同路而已。”打死她也不承认原先想给人家当护卫,现下她已没了那个心思,当然不再与她们同路。
娉婷笑了,说道:“我家小姐见你颇有几分能耐,打算聘请你当护卫呢。”
这个嘛,红袖有些犹豫:“姑娘说笑了,”
她指指周围道:“凭几位的能耐,小可拍马难追啊。”
“哎呀,那只是借用了些玩意儿才做到,真要打起来我们可不行,怎么样,你不是说同路吗,考虑考虑?我家小姐待人最是宽厚,此去横城,你若是做这路上的护卫,便奉上黄金三十两。”
红袖使劲咽咽口水,三十两黄金,真是笔不小的数目,够她挥霍许久,来往横城数十趟,她可以拿着这些钱好吃好喝地在横城等大舅舅……而且没等她开口答应,忽然腹如雷鸣,连肚子都在替她出声赞同,实在有些尴尬。
娉婷指着她笑得弯了腰:“哈哈,你这人真有趣,本来还当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登徒子呢。喂,接着吧。”
她扔过来一个纸包,里面有几个包子,虽然已经冷了,但对红袖来说已是救命的稻草,本想拿着就吃,但看周围环境,着实有点不合适,只好走远了再吃。
“喂,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问你叫喂吧,我呢当你已经答应了,你这一路的吃住咱们全包,钱嘛到了横城再付,行不行?”娉婷边说话边让剑伯赶车出发,红袖赶紧跟上去。
红袖边啃包子边说道:“我叫冷少言,也是要到横城去,酬劳就依你们说的,不知你家小姐贵姓?”
既是做了护卫,总要打听一下主家姓名,这个娉婷好像挺能做主,她回身低声问了问小姐的意思,便对她道:“小姐姓顾,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
红袖唔了一声,继续吃包子,却听剑伯突然问她了一句:“你喜欢吃包子吗?”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这时候能有包子吃就不错了。
“那你喜欢什么馅的?”剑伯又继续问道,而且是盯着她的眼睛问,仿佛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红袖暗囧,她喜欢什么馅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但自己是新人,面对新同事总要慎重,更何况对方杀人不眨眼。她正在吃的是肉馅的,思索半天,她告诉剑伯:“我喜欢吃鸡蛋韭菜馅的,最好能加些豆腐皮。”
说完看到剑伯挠挠头,没再多问。
顾家小姐性子必定很冷,除了住店和路上歇息时,很少见她下车,话也没说过几句。有娉婷包办她所有的杂事,当然用不着出面,红袖加入顾家三人行已经十几天,还没有和顾小姐正面接触过。
红袖不是非要和新主顾说上话才行,她对娉婷的安排非常满意,当然,人家小姐身娇肉贵,自然是哪贵住哪,连带着她也过上舒服日子。住的地方都是最好的,吃的也不差,只不过每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一定有包子在内,想那行事神秘、看似冰清玉洁的小姐居然会对包子情有独钟,难道包子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
剑伯自那天奇怪的问话之后,常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害她以为自己装扮出了什么差错,一有空就偷照镜子,生怕被人看出破绽。
前往横城的路很是太平,竟然一次也没有再遇上打劫,娉婷小妞年纪与红袖相当,鼻子却是朝天长,比如马车正行进中,她会想到要红袖策马去前方探路,或是派她去买东西,还有一次居然无聊到要红袖唱个歌来听。红袖比较看得开,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没有卖身,但也是份内之事,居然做得很是开心,唱歌也难不倒她,在学府时,她曾随李妍馨学些赤岩的民俗小曲,她粗着嗓子吼啊吼,顾家三人也听了下来。
有一天顾家小姐在车厢里发话,居然是对车厢外的她说话:“你会吹笛子吗?”
红袖忽地被触动心事,不由泪盈于睫。
笛子,想起安少君送她的短笛,犹如自己的感情,都已被埋葬,不同的是感情埋葬在她心底,笛子埋葬在火场。一晃个多月,他好吗?有没有记挂着自己?那晚的事他是否觉得自己荒唐?不管不顾的离去是否可恶?
她语调微涩,道:“会……不过我没有笛子。”
顾家小姐没再出声,过了一会儿娉婷从车中递出一管笛子,笛身晶莹剔透,一端还系着丝绦,卖相还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