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愿瞪大双眼，看着血液所溅射的位置。

原本光滑的瓷砖，变成了满是孔洞、碎骨的洼地，而在满是苍蝇、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骨头的下面，是已经凝固成黑色痂块的不知名物体。

而在鲜红的血液之外，依旧是那些光滑干净的地板，在那洁白无瑕的灯光之下，熠熠生辉。

宋愿想要摇头，晃醒自己模糊的神经，可是他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那干净洁白的床单，女人身上淡黄色的连衣裙，在暖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似乎可以感知的温度，像是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端起了一碗热腾腾的牛杂汤。

而窗口，那扇被拉向两边的窗帘，和那个随着微风飘动的黑色蝴蝶结，轻轻踩在窗帘的中央，像是随时都要乘着窗口的风飞走。

“扑通！”

门口，那个男人倒在了地上，从宋愿的角度，他只能看到男人的裤脚，那里是一双满是黑色污痕的脚底板，和被撕扯成碎布片的裤脚。

“你答应过我放过他们的……你答应过的……”

男人的声音微弱而绝望，说完便没了生息。

“啊……我的早餐，我是答应过你，可是你也知道，我控制不住，我的午餐，我孩子的午餐，还需要更盛大的选美，更新鲜的血肉，而你的两个孩子，就刚好合适！”

医生说完，在门口露出了半个血淋淋的脑袋，接着，便拖走了男人。

接着，门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阵阵令人心悸的咀嚼食物的声音。

“啊……”

宋愿的身后，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他看不到女人的动作，只能看到条长裙已经消失在了自己视线的余光之中。

接着，便是一双手臂抓住了自己，他的身上也被裹上了厚厚的棉被。

“宝宝，我们必须……必须要逃走。”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接着，她便抱着宋愿朝着窗口走去。

“哇——！”

走到一半时，女人听到了身后沈力强的哭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沈力强也抱了起来，“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宝贝。”

她随便给沈力强裹了个床单，系在了自己的背上，“你是哥哥，以后长大了也要照护弟弟，知道嘛。”

“哇——！”

沈力强只是用哭声回应，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噔噔——！”

门口，医生踩着欢快的节奏，来到了病房之中，一进门，她就看到了正爬窗户的女人。

“你们在干嘛？简直就是胡闹！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动的啊！”

说完，医生就要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

“医生，医生，我老婆要生了，你快过来帮帮我！”

“我这就过来，帮你。”

医生对着女人一笑，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不知为何，宋愿只感到医生的目光好像是在针对自己：如同白细胞排斥外界的精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