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母女俩都吃完早饭,徐兰才打着哈欠从客卧里出来,安妈妈正要给她再做一份,徐兰摆了摆手。
“不吃了,我叫了司机过来接我,等会儿就回去了。”她揉着脖子抱怨道,“你这儿的床也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安妈妈赔笑道:“可能是床垫太硬了,下次你来我多铺两床褥子就好了。”
徐兰瘪瘪嘴,到底没说出再也不来了这句话。
把二姨送走后,安厦回到房间继续学习,一口气干了三张试卷,把正确率都控制在百分之九十九后,她满意地放下了笔。
“妈,下午我可以出去画会儿画吗?”
在安妈妈端水果进来的时候,安厦心机地将三张打了分的试卷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压出沙哑的嗓音问。
安妈妈一看就心疼了:“当然可以了,反正是放假,你就多放松放松,别把眼睛学坏了!快吃点水果,润润喉咙。”
“好,谢谢妈妈。”安厦戳起一块儿苹果送进嘴里。
安妈妈又是怜爱又是发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会照顾人,可就是不照顾自己,她宁愿她孩子气一点。
吃完午饭,安厦抢着洗了碗,又跑进房间做了会儿题,才在安妈妈的催促下出了门。
安妈妈把画具包给她背上,叮嘱她注意安全。
安厦挥挥手,进了电梯。
坐了十来站公交,安厦到了目的地——阳光西路的银杏公园。
寒风里,挺拔的银杏树轻轻摇晃,银杏叶四下纷飞,远远望去如同一片黄澄澄的海洋。
密密麻麻的黄叶堆积在林间地里,一脚踩上去绵绵软软,晕晕乎乎,不禁让人有些陶醉。
安厦捡起几片形状完好的落叶夹进画册,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背靠粗壮的银杏树干坐了下来。
画画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拿起画笔,坐在松软的落叶层上,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金黄的叶片飘落在她的肩头,和她土黄色的毛衣外套融为一体,风声和缓,树叶摇晃,安厦渐渐地沉迷进了美景之中。
过于专注的她,甚至没注意到树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说得对,不过是一群空长脑子的猪猡,死就死了,凭什么要牺牲我们去保护他们!”
“……那些没用的废物就该去死!”
“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真神即将降临世间,不能让这些残次品碍了他的眼。”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竖起耳朵的安厦:……
她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情景剧吗?
沉思两秒,她决定不去打扰这两位疑似精神病友的友好交流,只是一低头,动作僵住了。
画布中央多一大滴颜料——刚刚那两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拿笔的手抖了一下。
这下可好,心情开始糟糕了呢。
无心画下去了,安厦收起了画笔。
背后那两人的对话还在进行。
“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上午九点,给他们一个警告,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不错,我已经开始期待他们那颤抖哭泣又绝望的表情了。”
“哈哈哈哈,神会满意我们为祂送上的祭品的,愿真神早日降临!”
“愿真神早日降临。”
听完两人的对话,安厦的神情逐渐扭曲,这两人……听起来可太刑了啊!真的不是哪个精神病院的病友跑出来了吗?
听声音是一对年轻男女,不会吧,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
人类该死的好奇心作祟,她没忍住,悄悄转身朝树后看了过去。
“对了你——呃……”
正要开口的年轻女人突然看到树干后冒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对上少女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嘴里的话顿时卡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