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次想要将裴闻荷归到嫡母的名下,却被她言辞拒绝了。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趁着原清清招工的机会,主动报了名并成功入选。
等到裴府知晓的时候,只剩下留在房间内的一封书信了。
众人即是欢喜,又是忧愁。
裴知礼收回思绪,细细打量着眼前几月不见的女儿的模样。
“女儿不孝,让父亲操心了。”
裴知礼闻言,眼眶一红。
“你这几个月可过得还好?”
裴闻荷眼睛也跟着发酸,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道:
“一切都好。”
她又继续补充道:
“只是我在此十分思念家中,想念祖母,母亲,还有父亲和姐姐。”
“既知如此,当初又为何要一意孤行呢,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不好吗。”
“父亲你是知道女儿的,我自幼就仰慕外祖父的医术,也一直知晓父亲不愿我和姐姐抛头露面。
但女儿一心想要行医。想要用外祖父留下的医术,救治更多的人。”
“为父何曾逼过你们二人,你们两姐妹,从小到大,为父都未曾为难过你们分毫。”
“可父亲为何”
“你们毕竟都是女子,先不说上兴云朝从未有过女子行医的先例,你们个个都还未定亲。
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以后还有哪家人敢上门提亲。”
裴闻荷闻言,紧紧咬着嘴唇据理力争:
“父亲,女儿在这游乐园内工作了数月,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也认识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父亲你总说女子应当尽早嫁为人妇,为夫家开枝散叶,好生打理后院。
可在这里,我看到的却完完全全是另一番景象。
不说园内的其他人,就连苏记酒楼东家的千金苏水水,她也自己开了一家酒楼,经营得绘声绘色的。
父亲,女儿女儿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这怎么能一样!”
裴知礼气急,浑身忍不住地颤抖,说道:
“我知晓那苏水水,她一直跟随她父亲行商,抛头露面是在所难免之事,可你不一样。
你自幼便跟着你姐姐弹琴练字。
你以后,是要嫁去一个好人家过好日子的,不必如此在外操劳。”
裴闻荷脸色惨白,泪如清痕顺着那瘦小的脸颊流下。
她颤抖着双手,紧咬双唇,半天才说出话来:
“可女儿愿意!
女儿愿意操劳,女儿不愿外祖父一身医术卓绝超凡,到最后却落得无人问津的地步,这岂不是寒了祖父的心。”
裴知礼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说辞来反驳,只能摆手道:
“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