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就让她去正天峰吧……”

大力掌门看向六岁的银粟，当年她救了扶坨村一命，如今扶坨村还她一命，倒是天道轮回。

“小师妹，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师兄，以后叫我则绪师兄吧！”则绪看向银粟，一字一句的说道。

“则绪师兄……”

银粟红着眼，自四十多年前昆仑一别，如今竟是在下一世重逢。

则绪摸摸银粟的头，安抚道：“别哭鼻子，师兄要笑话你了！”

“嗯。”

银粟笑着应下，好像回到了上一世的昆仑，她的师父和师兄都还在……

魔界内，自银粟离开，玄霄每夜都在芳庭阁外的亭道上坐上一夜。

“尊上！”

偃月打过招呼便自顾自的清扫着落叶，魁魇趴在一旁无精打采的叫了一声，“嗷呜——呜——”

“她……会回来的……”

“嗷！”

玄霄看着这繁花似锦的庭院，亭道上好像有一个黑色身影在拄着拐穿梭。

“银粟她应该早已投胎，你为何不去凡间寻她？”

月下仙人看着每夜玄霄都孤身一人坐在芳庭阁外，有些不解，继续说道：“银粟在凡间的命格早已无六亲之缘了。”

“即便六亲缘浅，还是会有人爱她，护她的。”

玄霄看向漆黑的夜空，无月，也无星辰，“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你怕了？”

玄霄扯着一抹苦笑，眸中压抑的情绪涌动，“怕……更心痛……她本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他努力控制着气息，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有时候会想，若是她忘记我，会不会过得更幸福……”

“玄霄……你应我比我更了解她，即便你不去找她，她也会守约前来。那四十年，我就在一旁看着她，她每日带着伤，却是欢喜的模样集着你的元神。她每每抱着聚魂鼎发呆时，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是——却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快乐的陈银粟了！”

玄霄抬眸看向月下仙人，喉结滚动，“陈……银粟？”

“我在观尘镜中看过你们的一世。那时的她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她等着她的少年来娶她，那时她的眼中是没有顾虑的欢喜。可是如今，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的眼中却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从她遇见你开始，她就已经回不去当初的模样了……”

月下仙人没有说出银粟命格早已被改之事，如今这般容不得玄霄退缩，他清楚银粟会回来寻她的少年。

“你现在要做的是打起精神，准备好与天帝一战！元始天尊和夜游神君还下落不明，魔界的众生还等着你守护。你不能退缩！”

玄霄缓缓起身，望向身后的芳庭阁，“明日召集魔族将士，演练阵法。”

银粟坐在正天峰的巨石台上，望着魔界看不见的明月和繁星，看着遥远的西北方，“为何今生我的修为增长的如此慢，已经修行五年了，还是唤不出啸天剑。”

身后，则绪听见银粟的话语，脚步一滞，停留了一会，才开口唤道：“银粟！”

“师兄。”

则绪捡起地上的桃木剑递给银粟，笑着说道：“我们切磋切磋吧。”

银粟接过桃木剑，不客气的一剑击向则绪，虽然没有剑气，但是银粟招式早已烂熟于心，手持长剑灵活的围着则绪翻飞。

则绪应对付银粟的剑术有些吃力，抵挡时，稍一用力挥出一段剑气，将银粟的桃木剑击断。

“嗯……”

剑气划过银粟的耳旁，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

则绪赶紧上前查看，伸手想看看银粟的耳朵有没有受伤。银粟后退半步，则绪的手落在半空，只能尴尬的收回。

银粟伸手摸了摸耳朵，摇摇头，“无事，没出血。”

则绪僵在原地，扯起嘴角，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没控制好力道。”

“不怪你，是我太笨了，练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凝聚气力。”

银粟有些气馁的坐到巨石边，“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御剑飞行……”

则绪站在银粟身后静静的看着，并未回答，只是抬头看向面前的方向，心中默念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