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肖却也机警,原本张战一击必杀的,胡肖在间不容发之际,泼命的向左闪去,张战的大刀正砍在他的右肩之上,那胡肖惨叫一声,破口大骂张战是不是疯了,张战却恨声骂他做的好事两人就这样各自下了死手,互不相让,招招皆是要命的招数”
边章的神情冷漠,没有一丝同情,缓缓道:“这两人的功夫本就不差上下,到最后两个人皆重伤倒地,谁也没有把对方一击毙命的能力了,直到这时,我才缓缓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我将实情和盘托出,看着他们绝望到发狂的挣扎和哀嚎,我从来没有如此的畅快过当年,他们犯下的恶行,天日昭昭终有报”
“于是我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看着他们在我的脚下痛苦的呻吟,直到最后痛苦的死去”
边章声音低沉,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种冷漠让苏凌不由的心头一颤。
“自此,害我边家的六个人,终于一个又一个的死在我的面前我打发走了那些清流人士,将这六个人的尸体重新拖回到埋葬我兄弟边赋一家三口的茅屋之中,然后缓缓的按动了启动地室黑玄石机关”
“机关轰鸣之中,我望着赋弟一家三口的黑漆棺材缓缓的从地下上升,泪流满面”
“那一夜,我在那间茅屋之中坐了整整一夜偌大的茅屋之中,九个死人,只有我边章一个活死人”
“我温了一壶酒九酿春当年在充州时,我便已经学会了酿造此酒,我与萧元彻陌路多年,唯有这酒不曾负我!”
“我饮一卮,便洒在地上一卮我吃酒,我的亡弟亦可吃酒烛光之下,犀角扳散发着盈盈绿光,就像我那赋弟,他陪着我,与君醉笑三千场!”
苏凌一阵默然,缓缓叹息。
“我离开之时,便已经做了决定,这六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让他们这样死了我要将他们统统做成干尸,摆成我祖上先贤边舟的名字,让他们的灵魂永远不得超脱,祭奠我赋弟的同时,让他们永生永世,在我边氏先人的面前忏悔!”边章蓦地低低地嘶吼起来。
“这便是晚辈进入茅屋之后,发现的那六具干尸他们的形状正是一个大大的舟字”苏凌低低的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这便是你看到的,有关释魂林所有的秘密”
边章说到这里,豁然抬头,看着他道:“苏凌,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他们该不该忏悔!我看过一本古籍上说,人死之后,肉体一旦被做成干尸,将永世不得超生,灵魂将永远不能轮回!所以我就要他们,十年,百年,永世,不入轮回!”
边章的话音方落,苏凌还未开口,林不浪忽的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双眼通红,灼灼的盯着边章,大吼道:“边章你只知道你们边家冤,你们边家人死的无辜,那我问你我的家人呢?我家人的命不是命,我家人就该去死,就该为你、萧元彻、孔鹤臣之间的明争暗斗而死么?”
林不浪这句话,无异于晴天一声霹雳。再看苏凌和边章皆赫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林不浪。
却见林不浪双拳紧握,胸口一起一伏,牙关紧咬,泪水在眼眶之间,几欲夺眶而出。
“林不浪你”苏凌和边章同时愕然。
直到此时,苏凌才蓦地想起,似乎林不浪在见到边章真面目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就变得非常的反常,期间更是多次出言讥讽与他。
苏凌一直觉得林不浪今天情绪不太对,但并未多想,可是现在见他如此,才突然醒悟。
对啊,林不浪向来自带傲气,平素也不多说话,便是说话也是言简意赅
今日的确太不同了。
“不浪你你这是”
“公子这里没有你的事,不浪也不是针对公子今日,我与边章之间,只有家恨,便由不浪一人来处理吧!”林不浪灼灼的盯着边章,冷声说道。
“林不浪你在说什么?老朽只知道你是空芯道长的关门弟子,至于你是谁,你家又如何,老朽一概不知我边家跟你林家,根本毫无干系,简直莫名其妙!”边章也有些沉不住气,神情一冷,嗔道。
“是么?边章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来来来,把这里所有的烛灯全都挑亮,以免你这老眼昏花,认不清楚我到底是谁!”林不浪声音低沉,却声如寒冰道。
边章经他这样一说,抬头盯着林不浪看了起来。
苏凌眉头微蹙,似有所思。
林不浪自知道要跟自己查贪腐案的时候,似乎就有什么心事一般,当时苏凌还以为他是压力有些大,如今看来事情吧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苏凌不说话,只看着眼前两个人。
边章看了许久,忽地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呼吸也蓦地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颤抖道:“你你是竟然是你!我的贤侄啊,你竟然还还活着!”
林不浪冷冷道:“怎么,终于认出我是谁了,对么?不过,贤侄这个称呼,还是麻烦你收起来吧,我林不浪不敢当!”
边章闻言,摇头叹息,眼泪止不住的滴滴答答落下来,看着林不浪道:“幺儿啊幺儿当年是伯父的错若不是伯父也不会害得你全家”
未等边章说完,林不浪已然拦过话来,一字一顿地冷声道:“边章,谁是幺儿,我也不认得什么幺儿!你记清楚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林,名林不浪!”
“幺儿我知道你恨我虽然当年之事,乃是叔父无心之过,可是也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该恨我,我对不住你们李家啊”边章喃喃说道,言罢,掩面痛哭。
苏凌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只听得如坠云中雾中,他看着林不浪,见林不浪的眼中虽然带着灼灼的恨意和怒气,可是看到边章如此悲伤,竟亦有不忍之意。
看来,这个林不浪,就是边章所说的幺儿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