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红恶面不断加持阴气，钟雪斩鬼速度变得慢了下来。

钟雪在心里把万俟野咒骂了上千遍。

这个狗男人言语上调戏她就算了，行动上还霸凌她，仗着自己有外挂，尽欺负小姑娘。

同时，钟雪也把江浔给骂了千百遍。

好端端的不回家捂被窝，偏偏跑到这种鬼地方给人送人头，还连累她大半夜的又困又累又饿的忙着救他。

她决定了，把江浔救出来后，一定要大吃特吃，最好是把江浔吃穷吃垮，让他不得不满脑子都是赚钱，没时间再忙别的。

再说了，捉鬼斩鬼这种事是他这样柔弱的男人可以干的吗？！

钟雪满心愤懑的碎碎念，越念叨越恼火，恨不得立刻找到江浔，狠狠地咬他一口。

不过，也多亏了她自个儿生的闷气，原本慢下来的斩鬼的动作，在持续不断的充盈的、高涨的怒意的加持下，竟然慢慢的又快了起来。

钟雪一路手起冰落，竟然意外的在短时间内杀出了一个方圆五米之内没有鬼魂的真空圈。

这也让一直得不到喘息的钟雪多了短暂的休整的机会。

万俟野依旧站在落地窗前，他死死咬着牙关，冷汗不断滴落，渐渐在脚下的瓷砖汇聚成一汪汗渍。

他没想到，钟雪会这么的强，强的出乎他的想象。

鬼魂压根压制不了她，甚至充斥在空气中的负面的情绪也对她产生不了多少影响，最多也就令她发发牢骚的水平。

他已经将蓝湾周围有意识的、无意识的、古往今来的亡魂都召集过来了，甚至给这些阴灵加持了金红恶面纯正的恶意，可效果堪堪与这个奇怪的女孩儿打平。

她体内的能量从何而来？

和他一样也是借力吗？

为什么她看上去依然游刃有余？

她真的是人类吗？

一系列疑问在万俟野的脑海中回闪，他不断地回忆与钟雪见面会话时的细节，努力翻找她的仅一两页纸就能讲述完的个人资料，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也许和他一样，同样是活了几百岁的老怪物。

她的身上说不定也藏着类似他的金红恶面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她的可能是红金善面，正巧与他的金红恶面相对。

这世上有金红恶面，便存在红金善面。

红金善面又称功德面。

万俟野对红金善面并不陌生，他不止一次见过，尽管力量弱的可怜，在金红恶面的吞噬下脆弱的不堪一击，但不可否认，那也是灵魂的力量。

传统神话中说，人在死后，魂归地府，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入亡人业秤，称量善恶功过。

万俟野没入过地狱，不晓得是否真有那样一杆业秤。

但他晓得，人死后，是积德或是造孽，会产生的不同的颜色，更会直接在人死后的魂体上直接展示出来。

大部分魂体是混沌的，灰扑扑一团，能量集中时，勉强维持个轮廓。

而随着时间的前进、历史的滚动，初生的魂体逐步有了更多的能量，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