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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vip] 这个女人离不开孤
整整两个时辰, 季妄言骑着马,抱着烟楣, 屠戮了大半个麒麟街, 一路的高官都被他以绳栓之,带回了北典府司。yywenxuan
烟楣最开始还试图维持她女官的身份,比如下去挺胸抬头的走两圈之类的, 但是她往马下一望, 瞧见了满地的血,便觉得头晕目眩, 后背冒冷汗,一阵犯恶心, 坐在马上都坐不稳,整个人往后一靠,全都窝靠到了季妄言的身上。
彼时正是盛夏,白日间烈阳灼烧, 烟楣却出了一身冷汗,季妄言瞧的心疼,便抱着她, 捏着马缰,从满是血腥的宅院中纵马走出来, 去了街道树下阴凉处。
他没带水囊,便向身后的暗卫比了个手势。
暗卫转瞬间便提来了个水囊, 季妄言喂给烟楣喝。
那时青天白日, 身后是血腥遍地的街道,树下是黏在一起的一对鸳鸯, 烟楣饮了两口,回过神来后便要推季妄言下马, 她道:“叫人瞧见了。”
他们是来抄家抓人的,一路上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人瞧呢。
季妄言本想说“早被人瞧见了”,但又不想惹烟楣生气,小狸奴脸色太白,都快吐出来了,他便翻身下马,去骑了另外一匹,回了北典府司。
烟楣对北典府司也毫无认知,她想象之中的“审案”,大概就是一群人查案,然后在堂上开审,堂上的大人放出一个个证据,然后犯人就俯首认罪——这是她以为的审案。
但季妄言把这群人拉到北典府司之后,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拉进了北典府司的诏狱里就开始刑讯逼供。
那是烟楣第一次进北典府司的牢狱,她估摸着自己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进去了,她只进去看了一眼,便被惨叫声和血腥气逼的跑出来了,被季妄言抱到了北典府司办案的大殿内休息。
大殿内宽敞明亮,靠窗口处有一个矮榻,季妄言把她放在上面,伸手揉她的脑袋,哄她:“好楣儿,歇口气,一会儿帮孤整理卷宗可好?”
烟楣知道,他是看她成了这样,不想让她再下诏狱里去了。
烟楣也不想再去诏狱里去了,她一贯是个不爱为难自己的人,便窝在塌上顺从的点了点头,季妄言疼爱的揉着她的脸,还唤人来给她拿了一盘荔枝吃。
被冰镇过的荔枝凉甜多汁,烟楣靠在季妄言的腿上,问他:“季妄言,这些大案子都是这么查的吗?”
季妄言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解释。
这个案子是早有预谋,所有证据都已经被顺德帝备齐了,下面这些人的供词其实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朝堂之上的风波,是世家门阀与东宫之间的拉锯,是不断的攻讦与权势倾轧,是夺权与打压门阀,这些人的证词,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
但小楣儿不懂。
她连一个案子都没见过,甚至都没上过官堂,她哪儿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呢?
季妄言捏着她脸上的软肉,与她道:“看情况,若是证据确凿,可以这么逼供,但大多数案件没有这么多证据,所以需要审。”
烟楣“噢”了一声,塞了一口荔枝肉。
她懂了。
因为证据确凿,所以可以直接打。
季妄言也没有继续解释,他还需要去诏狱里刑审,然后把供词整理出来,今晚直接去面圣,明日去打一场硬仗。
他今日的动作,早已是朝野震荡了。
在号角吹响之前,季妄言最后揉了揉小狸奴的脸蛋,哄着她道:“好楣儿,这几日都不要出去了,留在北典府司里,陪孤办案。”
他是东宫太子,那群世家门阀弄不死他,但是弄死一个烟楣绰绰有余,他不想叫烟楣涉险。
留在北典府司内最安全。
烟楣浑然不知,躺在矮榻上、含着荔枝肉“唔”了一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点头。
她会好好帮着殿下整理卷宗哒。
季妄言便从殿前离开,入了北典府司的诏狱。
北典府司的诏狱是在地下挖出来的地牢,暗无天日,夏日里,地面之下也很冷,一位位大人被扒了官袍捆到了木架上,鞭抽拷打。
季妄言只是借了北典府司这么个地方,但是动用不了这里的人,做审讯的,还是他的左侍卫长。
被拷打的人是周左相,年过半百,沈腰潘鬓,同时也是京城最大的士族,周家的人,他在位多少年,周家便强横了多少年,漠北一半的军饷都被他吃下了。
左侍卫长在抽打他,但用处不大,周怀景可以硬抗。
他满脸血迹,但一言不发。
秦七夜携证据入京的事情,虽然是隐秘消息,但是他们周家的人一清二楚,因为派过去杀秦七夜的就是他们周家人。
顺德帝想借秦七夜揭发出漠北贪污案,他们想杀掉秦七夜,掩盖这个案子。
===第32节===
但是他们没盖住,还是让太子站出来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太子是想做什么,贪污案只是一个由头,太子和顺德帝是要削门阀。
所以他可以死在这,但不能认罪。
他认罪了,等着周家的就是覆灭。
宫里出来的人,审讯的手法自然比不上北典府司的人,季妄言靠在椅上瞧了片刻,叫人拿剔骨刀来。
“周大人应该知道的,孤以前,很爱来北典府司的诏狱玩。”
左侍卫长将一柄刮骨刀双手捧着递给季妄言,季妄言抬手接过,冷冽俊美的脸上带起了一丝怀念的笑意:“那时候,孤可跟指挥使大人学了一手好手艺,沈指挥使说,那叫庖人,今日,便叫周左相,尝尝孤的手艺。”
北典府司诏狱中,墙壁上的火把光芒明明暗暗,年轻的太子笑眯眯的举起了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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