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领会到沈勖的指导性意见后,高子充亲自找了四个吊儿郎当的泼皮。起初泼皮是不愿意的,非亲非故凭啥替你打打杀杀。
脾气较冲的刺头经过一顿修理,嘴里含妈量极高,高子充当场秀出钞能力,氛围一下子改变,人情世故有了,哥里哥气的。
闻知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个个摩拳擦掌,干劲十足,拍着胸脯表态,言语中夹杂少许不满,四个人单挑一个人,属实有点瞧不起他们的意思。
“打到什么程度?”有人问。
“别打死人就行。”高子充的话里头多多少少带点私仇,篡改了沈勖的意思。
为首的泼皮诨号老六,双手插袖,歪头抖腿,率领兄弟们抄近路堵在周成回家的路上。
尽管周成没遇上过这种事,瞧见他们四人的神情,知道来者不善,连忙掉头往回走。
“臭小子, 打了人就想走,天底下没这个理。”老六喊住他。
两个同伙极为配合地跑到周成前面,显然,经验丰富。
周成大为吃惊,转过身看着老六,封住装吃食的布袋口子放进兜里,说道:“我不认识你们,更没打过人。”
被高子充教训过的刺头挺身而出,捂着右脸,指着自己红肿的左眼,道:“我作证,无冤无仇,你不分青白上来冲我两拳,今天不拿点医药费,肯定是摆不平的。”
“从小到大,我从不打架。”周成一本正经地叫屈,道:“再说我不认识你,干嘛打你。你们肯定认错人了。”
老六把说话漏风的刺头推到一边,嚷嚷道:“你不打架是你的事,我兄弟被你打是真事,小子,划个道出来,是想单挑还是想群殴。单挑你一个打我们三个半,群殴就是我们三个半打你一个。”
刺头插嘴道:“六哥,咱们明明四个人,哪里少了半个。”
老六不满威信被挑战,伸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丫是半个战斗力,把风去,老子怕你眼花花,误伤友军。”
周成彻底明白了,今天要么拿钱消灾,要么被迫打一架,想到这里,不禁紧张起来,莫名其妙的带点热血沸腾。
老六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感觉被蔑视了,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小子,钱你不给不行,我兄弟平白挨揍,身为大哥的我必须为他出口气。”
他朝另外两个同伙使眼色,一场斗殴蓄势待发。
周成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灵活走位,轻巧避过两个沙包大的拳头,一抹微笑悄悄爬到脸上。
两个同伙趔趔趄趄,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二话不说,又气势汹汹地扬起拳头奏向周成。
慢慢太慢了周成摇了摇头,再一次精准避开拳头落点,并未还手。
老六不信邪,更不讲武德,从地上捡起小臂粗的木棍,横眉怒目地拖着木棍走向周成。
“我真的不想打架,也不会打架。”周成再一次重复道。
机会来了看你怎么躲老六手起棍落,不巧地打中同伙的胳膊。
“咔嚓”一声清脆响。
“你他么有病啊,那么大一个人打不中,打我干鸡毛。”同伙吃痛大骂,左手死死摁住耷拉着的右臂,胳膊指定是折了。
我怎么知道他会躲过我一击不中的绝招老六把错全怪在周成身上,歉意地看了一眼表情失去控制的同伙,恶狠狠地盯着周成。
“和我没关系,是你打的他。”周成一脸无辜。
“刺头,这小子有点邪,赶紧过来。”
把风的半个战斗力心虚,换做普通人,这个年轻人早他么蹲地抱头求饶,或者蜷缩着身子抱头硬抗。
“大家一起上。”
老六带头冲锋。
刺头和另一个同伙相视无言,默默抄起离得最近的“武器”左右夹击。
高子充喝完一碗猪骨头汤,估摸着事情解决的差不多,慢悠悠地往赵豪家方向走去。
不多时,惨不忍睹的一幕映入眼帘。
以老六为首的四人团伙被绑在一起,每人的嘴里塞着如意糕,脚边白的红的到处都是。
高子充躲在一边观察,确定无人后才来到老六旁边。
他嫌弃地抽出沾有血水的如意糕。
老六像见到杀父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一番,含祖宗十八代成分极高。直至高子充脸色阴沉,目光阴冷,他摆出江湖儿郎姿态,讲起道义:“兄弟,你惹上不该惹的人了,老寿星也不会嫌命长,该忍气吞声的时候就必须忍气吞声,在道上混的,谁还没吃过亏。咱们收手吧。麻烦帮忙解开绳子。”
“究竟怎么回事?”高子充边解绳子边好奇问道。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刺头再次插嘴:“哥几个愣是一拳没中,反被噼里啪啦地胖揍一顿。那小子是个高手。”
老六同意他的说法,立即接上话补充道:“还是嘴炮高手,嘴上说不会打架,打起人尽往要害打。”
被打中胳膊的同伙冷不丁说道:“你也不差,我在战斗前被你打倒了。有一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出师未身什么捷。”
“够了。”高子充低声冷喝,点名老六,问道:“你具体说说情况。”
“我们冲上前我们被绑了,他说刚好有四块如意糕不好看,就请我们吃了,一块一两。”老六憋屈地讲完不堪回首的战斗史,苦兮兮说道:“没脸混了,年没过完就挂彩,说好的打人不打脸,那小子真不打脸,可往我们嘴里塞如意糕比打脸还丢人。”
刺头弱弱问道:“哥啊,如意糕的钱,您报销不?”
高子充为堵住他们的嘴,扔下银子,威胁道:“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否则,我让你们吃香烛。”
老六拍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道:“出来混讲究个义字,这事传出去,我们也丢人,您大可放心。下次有简单的活,您再找我们。”
高子充带着疑惑,甩袖离开,他萌生过杀人灭口的念头,转头一想便放弃了,不确定因素太多。
另外一名同伙捂着胸口大喘气,不满道:“六啊,你发誓就发誓,为什么拍我。”
老六捡起地上的银子,反怼回去:“我挨最毒的打,刺头被那个公子哥打过,只有你受伤最轻,当初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再拍自己的胸脯,说不准大家伙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被打伤胳膊的同伙说道:“你应该说一块二两的,我看那人不缺钱,多赚一点是一点。”
老六不敢看他,低头扯衣裳,道:“格局放大点。还有我们看起来像有八两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