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却倔强地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道哥。
道哥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和阳阳拉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茶香氤氲中,他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趁阳阳不注意,我一把夺过她手中拿着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指尖一颤,没有丝毫犹豫,我将戒指直接套在了自己右手的中指上。
银圈严丝合缝地卡在指根,内侧的符文微微发烫。
“我答应你。”我竖起右手掌,摆在道哥眼前。
道哥仿佛被我取悦到,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茶室里回荡。
他先是转向阳阳,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小友,你和我之间,还差些缘分。”
阳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伸手就要来摘我手上的戒指,我急忙按住她的手:“别怕,”我轻声说,目光却是直视着道哥,“我相信道哥不是坏人。”
这句话像是一把双刃剑,既是在安抚阳阳,也是在警告道哥。
道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双狐狸般深邃的眼睛又微微眯起来,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银戒上的符文忽然闪过一丝流光,转瞬即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道哥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优雅,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契约已成。”
“我很期待和你们一起去救人。”
道哥站起身,宽大的袖袍在茶香中拂过案几,送客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我攥紧阳阳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银戒在指根处微微发烫,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屋檐仍在滴水。
走出聚宝斋的大门,阳阳终于忍不住甩开我的手:“你疯了吗?那老狐狸的话能信?”
她的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万一他要你做的事情比死还难受呢?”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至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可怕,“我多了半年的时间来想办法。”
阳阳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是老吴发来的信息:和阳阳准备一下,两天后出发。
两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辆老式桑塔纳停在了我小区门口,发动机发出了苟延残喘的轰鸣。
老吴从驾驶室探出头来:“上车。”他叼着烟,含糊不清的喊道。“后备箱塞不下行李了,都抱在怀里。”
阳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仿佛刚从报废工厂拖出来的“古董”,车门上还贴着某搬家公司的残破贴纸,我默默的把背包抱在胸前。
拉开车门时,车内浓重的烟味和机油味让我俩有些头晕眼花,老吴粗暴的挂挡,等我们一坐好,车子猛地一窜,阳阳的头差点撞上前挡风玻璃。
“这破车能开到聚宝斋吗?”阳阳死死的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声音发抖。
老吴瞥了她一眼,突然咧嘴笑了:“这车跟了我十几年了。”他猛打方向盘避开了一个坑洼,“我这老伙计,比那些花里胡哨的suv靠谱多了。”
车子驶上高架时,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我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忽然发现那些符文在微微发亮,像是某种呼应。
后视镜里,老吴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然然。”他的声音陡然低沉,“戒指的事情,道哥都跟我说了。”
阳阳的身体瞬间绷直,而我却莫名松了口气,至少在这摇摇欲坠的老爷车里,我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