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国帝都垂拱殿
顺国皇帝宋恒翻阅着魏王宋瑜呈上来的奏折,宋瑜站在中央,两侧站着兵部员外郎楚王宋瑾、枢密院知院陈琼,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林密,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左韵,门下省给事中吴庆、中书舍人彭钦、司农寺卿张卓,宋恒的表情时而欣喜时而难过,看完奏折宋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把贾萌的奏折传给下面的众人翻看,宋恒微笑着看着龙案下面的宋瑜说道“瑜儿这次出使工作完成的不错,并且心思巧妙避重就轻,父皇很欣慰,为了表彰你这次功劳父皇准备赏你,你和父皇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宋瑜一听连忙跪下说道“儿臣这次能完成父皇交待的任务,全仰仗外公的从中奔走以及姑姑从中斡旋,儿臣并无功劳,因此应该赏赐外公特别是姑姑…”宋瑜说到此处时禁不住暗自落泪。楚王宋瑾看到宋瑜的表演忍不不住咬了咬牙,拳头紧紧的握了握,他了解宋瑜,同样更了解宋恒,宋恒是个很注重亲情的皇帝,特别是对自己姑姑的兄妹之情,早年间为了姑姑的任性,顶着朝廷众臣的反对,成全了姑姑和西梁皇帝的婚事,同样最见不得兄弟姐妹之间相互猜忌争斗,太子宋稷就是自己和宋瑜利用宋恒的这一弱点联合扳倒的,这主要和宋恒幼年搅入宫廷争斗九死一生的经历有关。不得不说宋瑜这次拿捏的恰到好处,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就向着宋恒感情薄弱处刺。
宋恒一看宋瑜所述倍感欣慰,同时心中也是一阵难过,没想到皇妹在西梁生活是如此的窘迫,不由得想起兄妹两人幼年遭人迫害九死一生相依为命的经历。
“哎…父皇赏赐分明,他们父皇自会赏赐,现在父皇要赏你,想要什么只管提就是了。”
宋瑜想了想说道“父皇最近一直忙于国事,儿臣也一直在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父皇一起吃饭了,因此儿臣请父皇放下国事,让儿臣陪父皇吃一顿家常便饭!”宋瑜的表现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可圈可点。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左韵、司农卿张卓两人是魏王党不由的捋了捋胡子,他们对宋瑜今天表现满意至极。并且用眼里的余光扫了一眼楚王党骨干枢密院知院陈琼和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林密,看到二人一脸的晦色,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朝堂天天斗就今天真叫一个解气。
中书舍人彭钦也连忙出来跪倒在地说道“陛下!奴才觉得陛下最近确实操劳过度了,理应休息一下,不能只忙国事不顾亲情;并且魏王此次出使获得西梁援兵,赤金异族土鸡瓦狗自当指日可破,故土回归;对此陛下应大设宴席一为表彰魏王之功,二为缓解顺国近来的紧张气氛,因此奴才也斗胆向也陛下讨一顿御膳。”
宋恒一听心情是大好说道“好!今天朕就破例大摆宴席,在的各位众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参加,为魏王此次出使完成任务庆贺,安福顺通知太常司和四司六局。”
“奴才遵命!”
“慢着!”门下省给事中吴庆一张黑脸出列拦住了安福顺。
吴庆的一声炸雷立刻让堂上众人以及宋恒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知道吴黑脸说话肯定有人要遭殃,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所有人心里都希望不是自己。
宋恒听到吴庆说话连忙微笑着说道“吴卿!魏王出使,朕设宴款待有什么不妥的吗?”
“魏王立功受奖,别无不妥,只是老臣需要请教中书舍人几个问题?问完了陛下随意开宴庆祝?”
除了彭钦所有人出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
宋恒说道“好!你问吧”。
“彭大人说赤金土鸡瓦狗可有依据?”
“没有!但是赤金乃蛮荒野人,寥寥数人,更无礼义廉耻,我顺国天兵杀之如割草芥,赤金蛮夷也定然如围猎之群兽四散而逃。”
“既然是土鸡瓦狗,北岭山以南故土是如何丢的,凤阳桥之战我顺国几万将士是如何损失的。”
“那是赤金不顾廉耻偷袭的”彭钦狡辩道。
“攻伐难道还要提前通知吗?让你做好防御在打吗?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提。请问你说的故土回归是何时?”
“西梁援兵一到,合兵一处自然破了赤金,故土就收回了。”彭钦擦了擦头上的汗。
“既然还没收回,为何要庆功,功在哪里?”吴庆黑着脸问道。
“魏王出使求的援兵自当为魏王庆功。”
“那是魏王的功劳,魏王要和陛下叙父子情,你掺和什么,做臣子应该安守本分,怎么你要有不臣之心?”
彭钦一听这帽子给自己扣的大了,连忙跪下哭道“陛下!奴才没有不臣之心啊!奴才就是顺口一说,这御膳奴才不吃了!”
宋恒一看连忙说“吴卿!你说的过了,彭钦的忠心朕还是信的过的。”
“陛下!当前我顺国和赤金战事焦灼,众将士前线流血牺牲,而彭钦作为人臣不思出谋划策,反而怂恿陛下大摆筵席,歌舞笙箫,如我前线将士知道此事岂能不寒心,彭钦就是上古传说中的费仲、尤浑般之佞臣,所以臣请陛下砍了彭钦以正朝纲。”说完吴庆直接跪下。
彭钦一听整个人就爬在地上哭喊“陛下!奴才不是佞臣啊!臣冤枉啊!臣的忠心天地可鉴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宋恒一听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吴庆明着骂彭钦,但是暗地里不是骂自己是传说中的昏君商纣王吗?可是想想自己开宴席确实时间不对。于是说道“吴卿!等众将士凯旋咱们再举行!彭钦也是随口说说罢了,你饶了他这无心之过吧,朕!也是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也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宋恒说着给一旁的枢密院知院陈琼使眼色。
陈琼看到宋恒的颜色于是上前说道“吴特进!陛下已经屈身向你道歉了!我看这事就过了算了,大家同朝为官都是为了咱们大顺国,彭大夫也是随口那么一说!这事就过了如何?”
吴庆丝毫不给陈琼面子说道“陈知院!我等身为臣子,理应尽心尽力辅助陛下治理国家,而不是做和事佬,左右逢源包庇佞臣,你身为枢密院知院顺国兵事主管,你应该劝解陛下诛杀佞臣,而不是求我放过他,你这就失了做臣子的本分。”
“你…你…我”陈琼差点没晕过去,这吴黑脸是逮着谁咬谁呀,刚才想上来进谏的都吓了回去。
宋恒也火了怒道“吴庆你到底想咋样?朕告诉你朕不会杀彭钦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气呼呼的甩袖子离开了垂拱殿。众人看皇上离开也都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垂拱殿。刚才还在地上打滚的彭钦看宋恒离开,也连忙起身去追宋恒。大殿里只剩下吴庆,吴庆也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垂拱殿门口仰天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离开了。
宋恒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吴庆也是一心为国,大顺朝廷里面离不了他这种人,所以就一个人跑到了御花园散心。
这时赶过来的彭钦远远的看到宋恒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道“陛下!奴才让您受委屈了,奴才也是怕陛下想念长公主,并且魏王又出使顺利,让陛下开心一下,都是那吴黑脸看谁都不顺眼,把整个顺国朝廷弄的鸡飞狗跳。”
“你刚才叫吴庆什么吴黑脸。”宋恒听到大笑了起来。
彭钦一看宋恒听到自己叫吴庆吴黑脸大笑起来就说道“是!大臣们都这样叫他!他在朝里经常得罪人!怼人!所以都叫他吴黑脸!”宋恒接道“这绰号起的好啊!哈哈哈!吴黑脸!”说着说着宋恒又笑了起来。
宋恒笑完转身说道“你和中书令都是朕的潜邸之臣,朕知道你们的忠心,吴庆虽然惹人讨厌,但是他是老成谋国,因此朕不希望你们之间有隔阂,你明白朕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