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酒楼是金安城最好的酒楼。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好的名字在商业竞争中也是一种优势。真君子肯定喜欢君子楼,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假君子也喜欢君子楼,因为假君子不喜欢让其他人说自己是伪君子。来的人多了,生意自然就就好了,生意好了君子楼档次就上来了,最后变成了达官贵人的专属地盘,来往者无不是身穿长衫的文人墨客,当然也有短衣帮的仆从家奴混迹其中,来这地方不带一两个仆从丫鬟都不好意思进。
目前来说李梦是唯一一个穿短衣没有仆从丫鬟的食客。看着进进出出的达官显贵秦良说道“幻真兄看到了吧!我让你挑选长衫,你说不方便非的选武士装。”李梦笑着说“这样多好!显得我与众不同、出类拔萃,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秦良竖起拇指说道“你真牛!”李梦拉着秦良说道“走吧!饿死了!赶紧点两个好菜。”秦良一看装模作样的说道“幻真兄!在这里注意要有君子风度,拉拉扯扯不可取。”李梦一笑说道“少装了,还君子呢,打架的时候也没看你君子风度。”不由分说拽着秦良就往里面走。
秦良和李梦进的大堂,立刻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就迎了上来。老远就低头哈腰地说道“秦公子!”秦良眯着眼从鼻孔哼出一个字“嗯”。说完就踱步往里面走。边走边说“老地方!好酒好菜的赶紧上。”李梦看到秦良煞有架事的样子,无奈的摇头跟上。伙计连忙追上来,哭丧着脸说“秦…公子!秦公子…”秦良不耐烦的的说“干嘛?什么事?有话快说。”小伙计唯唯诺诺的说“千鸟阁今天有客人用了。”秦良一听火了“小爷我定的房间你们也敢给别人用。”伸手就要去拽小伙计的衣领子。李梦一看连忙拽住秦良的衣袖。调侃说“子健!注意君子风度,有人了换其他房间也行。”秦良一听连忙收手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情绪,对伙计说“听到了!小爷今天不计较了,给我换到飞燕阁。”小伙计吞吞吐吐的说“秦爷!飞燕阁也有人了!没…没…房…房间了,您要不在大厅凑合一下吧。”秦良一听君子风度再也装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抓伙计的衣服领子。来的路上秦良给李梦吹过牛的,现在让他坐在闹闹哄哄的大厅里,这脸往哪里搁。李梦看秦良又要动手,连忙拉住他说“子健!子健!他一个跑堂的你别为难他了,先来后到,既然没地方了,我们在大厅吃点一样。”秦良道“不行!我倒要看看在这金安还有谁敢抢我订的房间。”说完挣脱束缚就冲上二楼,李梦在后面就赶紧追,恐怕这憨货又搞什么幺蛾子。
秦良到了千鸟阁门前。门也不敲门,一脚踹开房门嚷道“谁…。”房间内正在吃饭聊天的两人听到门口动静,一起看向了秦良。秦良一看到房间内的人,马上就怂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同时有了就要逃走的想法。李梦此时已经追了过来,看到秦良站在门口发呆,于是向屋内看了看。屋里面坐了两个人,一个年长文士还有一个李梦认识是下午见过的曹师爷。秦良的突然闯入打扰道了两个谈话。年长文士看了一眼闯入的秦良怒道“成何体统!出去!敲门在进来。”秦良连忙小声说道“是”然后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中年文士连忙向曹师爷歉意说道“正明老弟这是犬子秦良,他生母过世的早,我又常年在外,因此从小跟着家母,家母过于溺爱,养成了无法无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正明见笑了。”说完不由的叹了口气。曹师爷笑了笑说道“仲羽兄太见外了,无妨!无妨!今天我和世侄公堂上见过了,只不过当时不知道是秦家那一房的子弟。”文士听了问道“秦良是不是又闯祸了?给正明添麻烦了。”曹师爷笑道“没有!没有!只不过是秦良和你们秦家其他房的子弟有了过节闹到公堂了。”文士听了说“那就好,家族内部的事本就是一本烂账从上到下,从老的到小的明争暗斗的,只要别出去惹事就行。”曹师爷接着又说道“不过和他一起的朋友到是个妙人。”曹师爷就对文士说起了下午的事。
而这时退到门外的秦良看到旁边的李梦,哭丧着小声说道“我爹!奇了怪了!他此时不是应该在边疆领兵打仗吗?怎么回金安了?”李梦苦笑了一下摊摊手,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神情。秦良也没办法只好整了整衣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半天里面才传出一个声音“进来”秦良听到他爹的声音,连忙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随手关上门走了两步,就一声不吭的站着。秦老爷一看秦良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站着干什么,没一点礼貌,还不赶紧过来给你曹叔叔见礼。”刚才秦良慌张没注意到是曹师爷,秦良转身看到摸着胡子微笑的曹睿一愣,这不是衙门那师爷吗?不过随即喊到“曹叔叔好!”曹师爷连忙笑着说道“免了!免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下午一起的朋友呢?”秦良说“门外呢!”秦老爷说道“你把你朋友扔在外面是待客之道吗?还不赶快把你朋友请进来,给爹介绍一下。”秦良心里嘀咕道“一直都是你说我来的及说嘛。”秦老爷说道“你嘀咕什么?”秦良忙说“没有什么。”秦老爷看到秦良发呆有点生气的说“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秦良连忙收回心神转身去找李梦。
一旁曹师爷说道“仲羽兄!你这性子多少年了还是没变。”秦云说道“行伍待久了变不过来了,至少比待在朝堂装正经憋着舒服多了。”说完不由的问道“正明难道还要继续做师爷?你四十有四马上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不是我喜欢唠叨你,你一身所学在浪费下去就进黄土了。”曹师爷笑了笑说道“仲羽所学不在我之下,可有扭转大顺如今这局势之力?只不过徒增劳累而已,弟已经闲云野鹤习惯了。”秦老爷沉默了说道“上热衷于帝王之术喜欢花鸟虫鱼,纸醉金迷,下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为私利通敌卖国,外割地赔款,称臣纳贡,内民不聊生,盗贼四起,虽有报国志然掣肘太多,难啊!难啊!”曹师爷听了说道“弟劝仲羽兄做一良臣万不可做愚忠之臣,否则最后会落得身败名裂。”秦云说道“秦云世受大顺皇恩,岂能不尽心,正明兄所言为兄记得。”曹师爷知道秦云什么性格只是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秦良把李梦带了过来。李梦对着桌前二人拱手说道“晚辈李梦见过秦叔叔,曹先生。”秦老爷连忙招呼道“李贤侄多礼了,赶紧入席吧。”李梦也不客气直接从旁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下手。
桌子上酒菜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他们两人应该没吃多少东西,东西还有很多。李梦和秦良二人坐下后二人视线一直盯着食物咽口水,但是又不好意思动筷子。一旁的秦老爷看了看二人笑着说“吃吧!你们二人的英雄事迹我已经听说了,真行!两个打六个竟然没吃亏,这里没外人赶紧吃吧。”秦良听了连忙哭丧着脸说“爹你这次会不会抽我吧。”秦老爷看着秦良溺爱地说说道“这次为什么抽你!以前爹教训你是因为你不争气,但是这次不一样打了胜仗爹为什么还打你,并且事情处理的还不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所以爹爹不打你了。”秦良有些不相信“真的?”秦老爷道“真的!”秦良听了冲着李梦挤了挤眼。秦老爷催促道“你们赶紧吃吧。”李梦站起来说道“谢谢秦叔叔!不过一会吃相有些难看请两位长辈别介意。”曹师爷笑着说“无妨!无妨!”李梦听了说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着站起来把一整只鸡就拿了过来,一下子就撕成两半,一半给了秦良,秦良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始啃。李梦一连串的操作让两个长者目瞪口呆,虽然李梦已经提前说了,但是也太那啥了,直接就上了手。二人已经顾不上其他人的看法了,是真饿了。李梦一天就吃了几个包子下午还打了一架,现在时间估摸着也得晚上八点多了,肚子早空了,啥也不管吃饱了再说。二人也不说话就是闷着头吃,等二人心满意足打着嗝停下来的时候一桌子菜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
李梦看了看正在喝茶的秦老爷和曹师爷,不好意思地说道“晚辈已经很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秦老爷笑道“无妨,无妨,如果不够可以继续叫。”李梦忙说“够了!够了!。”秦良这时咬着鸡腿问道“爹你不是在边关打仗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杖打完了?”秦老爷有些无奈的说道“没打起来,赤金退兵了。”秦良连忙高兴地说道“赤金国一定是听到这次是您带兵怕了,所以大军就撤了,您这次以两万对四万以弱胜强啊。”秦老爷苦涩的一笑说道“傻孩子,让你多读点书就是不好好读。”李梦在旁边喝着茶随口笑着说道“子健!打仗从来没有以弱胜强。”秦良问道“两万对四万不是以弱胜强吗?”李梦笑着说“那不叫以弱胜强,那叫以少胜多,听着意思差不多,但是完全是两码事。”一旁的秦老爷听了心中一颤笑着问李梦“世侄也懂兵事?刚才看你手撕烧鸡就觉得你手劲就不小。”李梦忙说“从小活干的多所以有一把子力气,我哪里懂兵事,只不过偷偷看了几本书,纸上谈兵而已。”一旁的曹师爷说道“李公子谦虚了,我虽然对兵事研究不多,但是感觉李公子说的似乎很有个人见解,不妨说出来,让我等都听听啊。”说着看了看秦老爷和秦良。秦良接道“是啊!幻真兄没事说说,我不好读书,但是一直想跟着我爹去边塞,但是我爹老说我不行,你就讲讲吧!我也多学点我还想和我爹一样以后带兵打赤金呢。”
李梦看了看众人神情说道“那好吧我就说点自己的想法,说的不好别笑我就行了。”秦云笑着说“尽情了说。”李梦也不客气了说道“不知道诸位可知孙子兵法。”秦云疑惑说道“流传的兵法著作不少,但是并无贤侄所说的孙子兵法,难道此兵法有过人之处?”李梦听了心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孙子兵法都没!不过正好背一段搪塞过去。”李梦说道“哦!这兵法是我偶听的一些残言,我听别人讲解上面写的不错就记了一下,其中有一部分写的我感觉不错。”曹师爷说道“李公子不妨背诵一下我等也学习学习。”
李梦说道“那我就背诵一段,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李梦背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瞟了一下三人。秦云激动的喊到“善!大善。”曹师爷此刻也是双手紧握,只有秦良听的一头雾水。李梦心道“孙武老前辈不好意思了,只能引用你的著作了。”秦良不明白只能问道“幻真兄你说的我是一点没明白啊。”李梦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说这么多的中心思想就是决定胜败的因素很多,不单是双方人数的对比,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也需要考虑进去,通过双方综合实力的对比算出自己是强还是弱如果算出自己强那么就是必胜,如果你还是败了那么就是你少算了什么东西这就是多算胜,少算败。”李梦看了看秦良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说道“这样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有一万士兵对面有两万士兵,你是败者。对面数量比你多,但是你的士兵一个可以打三个,而对面士兵只能一个打一个,那么你看起来是一万人但是实际战力确实三万,以三万打两万那么你就是胜者。因为你这边将士缺粮草没吃饱没力气,本来吃饱了可以一打三但是现在只能一打一,而对方粮草充足战力还是一,现在双方对阵就是一打二你就是败者。因你的士兵装备兵器铠甲现在又可以一打三那么你的战力就是三对面没有武器铠甲只能一打一,所以你又成了胜者。我只是说了影响胜败的其中几个因素,其实影响胜败的因素很多,因此双方在没有直接面对面交战的情况下就可以算出此战胜败,有胜算出兵,无胜算就不要出兵,如果执意出兵那是送人头,你算到胜了最后结果你还是败了,一定是你对双方的综合实力没算完,漏算了关键性的因素,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和对面开战了,此多算胜,少算败,交战没有以弱胜强,只有以少胜多,强必胜弱,你认知的弱只是数量,没有考虑其他方面你的优势。”李梦说完看着秦良。秦良说道“我明白了,就好比今天,他们六个,我们两个,表面是他们厉害,但是他们不知道你可以一打六,他们看到了数量比我们多,但是没有看到你整体一个人实力超他们六个。”李梦尴尬的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秦老爷看到李梦侃侃而谈问道“不知道世侄做何谋生?”李梦尴尬一笑说道“来金安投亲未果,一直在街坊乞讨。”秦老爷一听心中一喜忙说道“今大顺动荡,朝廷正是需要人才之时,不知道世侄可有报效朝廷之心?”李梦一笑说道“梦一凡夫俗子,只是胡乱说了一通,进了朝廷弄不好要耽误大事。”秦老爷听出李梦这是要拒绝,但是他有点不死心说道“贤侄谦虚了,如果贤侄有什么担心可直接来我军中,万事有我,做的几年依贤侄能力定能平步青云。”李梦无奈继续拒绝道“叔叔好意我引领了,小子还想继续学习,想等以后学业有成在考虑其他。”秦老爷一看李梦以学业未成推辞也不好在勉强,但是又心有不甘说道“既然世侄学业未成,那我在勉强就不近人情了,你既然想继续学业,正好秦良要去英山求学要不你和他一起去,秦良做事鲁莽,一个人出去我很不放心,如果你们一起,你做事沉稳,有你在可以帮我看着他。”秦良连忙劝说“是啊!幻真兄一起吧!”
李梦现在的心思是:只要别让自己整天操那么多心,有吃有喝有的玩就行,他才懒得管什么事业啊!成就的!说到底二十五六岁没成家没压力,基本是个没多少担当的少年,整天的想法是吃喝玩乐追女生,让他做什么正儿八经的事他嫌烦。不过李梦听到去什么书院这个可以的。李梦难为情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在大顺我举目无亲目前身无分文,这学资?”秦老爷听了笑道“这些不用世侄操心,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衣食住行秦良你们两个一样,秦良以后需要你的多多费心了。”李梦起身忙谢道“谢世叔。”对于李梦来说目前去书院是最好的选择。
曹师爷一直没说话,看众人说完说道“听李公子刚才对于兵法一番话胜读十年书,不知李公子对民生可有研究。”李梦听了说道“这个真不是我强项,说不了什么,不过总得来说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其他的没啥好说的。”秦云听了心中一惊。曹师爷更夸张听完噌的一下站起来死死的盯着李梦一句话不说。秦老爷还从来没有看到曹师爷如此失态过连忙喊到“正明兄!正明兄!”李梦也愣了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不就随口说了两句书本上学的诗吗?难道自己盗版了,连忙说“曹师爷我胡说的如果…”曹师爷一看知道自己失态了忙说“是我失态了,李公子多见谅,李公子天人也,以后还得多向李公子请教。”李梦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就随口胡说的。”曹师爷忙说“李公子谦虚了,是李公子解了我多年心结”。秦老爷说道“正明兄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夸人人啊!”曹师爷笑道“李公子大才!曹睿心服口服。”曹师爷说道“以后有不明的请教李公子希望李公子不要烦才是。”李梦忙说“没事,曹先生随时可来找我,我们互相学习。”众人说完又聊了一会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出了酒楼。曹师爷同三人拜别,李梦跟着秦良秦云回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