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安点了点头，“叔叔好。”

陈漠父亲注意到了林舒安脸上的伤口，虽然开始愈合，但是那些伤还是能看见。

他们都走到沙发前，林舒安刻意避开了陈漠附近的位置，坐到了韩成勋旁边——离陈漠最远的地方。

陈漠父亲一脸愧疚，还是先打了声招呼：“我是陈漠爸爸，这次带着陈漠来，就是想专门和你道个歉。”

林舒安没说话。

“当我得知他在外面干的这些混蛋事后，气得我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我想，如果我不登门道这个歉，我的良心，恐怕一辈子都过不去。你放心，我已经给他办了退学，让这臭小子和我回国。”

他迟疑两秒，又补了一句：“这次也很感谢你们没有惊动警方。”

韩成勋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面无表情。

林舒安到底对长辈还是说不出什么重话。

她淡笑了一下，笑容有着不容忽视的距离感，“叔叔，已经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接受他们的道歉，因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那一天晚上，给她的冲击，这辈子都难以忘怀，是永远的阴影。

陈漠父亲显然被噎了一下，停了几秒，毕竟是混过多年职场的老油条，从容道：“我知道，不管我们怎么样，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所以林同学，你想要什么补偿，直接开口，我都满足你。”

韩成勋坐在一旁，发出一声轻笑。

“叔叔。”

除了陈漠，大家都看向他。

“也不是您动的手，您道歉干嘛呢？”

陈漠父亲：“子不教父之过，陈漠成今天这样子，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

韩成勋打断：“我的意思是，您没动手，您不必道歉，我们时间也不多，不用拐弯抹角，我的意思，您应该懂。”

他话音刚落，一阵清脆又带着怒意的巴掌声直接落到了陈漠的头上。

陈漠一直低着头，被他爸这声巴掌弄得差点摔倒地上。

“你这败家玩意儿，我带你来道歉，你全程低着头干嘛？”

陈漠显然有些怕他爸，没对刚才的巴掌声不满，反而敷衍地朝林舒安说了句：“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看起来就是不情不愿的，被逼无奈的。

他爸又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态度端正点，重新说！”

“……”

林舒安被这一声又一声的巴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下手还挺狠。

陈漠父亲直接拽着他的衣服，强行让他站起来，把他推到林舒安面前，“给我好好向人家道歉！”

陈漠到她面前的时候，林舒安呼吸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陈漠双手插到裤兜里，又是不咸不淡的一句：“对不起，林同学。”

他刻意加重了“林同学”三个字。

什么情绪，不言而喻。

林舒安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

新伤旧伤都在脸上，看起来，他爸到罗威后，又揍了他一顿。

陈漠没得到回应，扭过头，吊儿郎当地说：“爸，我道歉了，可以走了吧？”

“你道什么歉了？把你这态度给我摆端正了，把女孩打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