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她没有给两人反驳的机会，转身离开。

陈漠气得把门狠狠碰上，又猛地打开，指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破口大骂：“谁他妈敢发出去视频试试！”

只可惜，在场的还有外国人，他们听不懂陈漠的话。

而中国人，也丝毫不怕。

那女孩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气冲冲地推开他，在众人的围观下离开。

……

崔曼离开公寓，走到大街上，那些被她藏在心底的失落忽然得到了释放。

鼻子骤然一酸，眼睛顷刻间变得湿润，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他费尽心思接近她，她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在一起没多久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借钱给他。

那时候，他说的是他爸突发疾病需要用钱。

但他家里的资金现在无法周转开，他自己已经把所有生活费都转回去了，可是还不够。

崔曼二话不说就把钱借给了他。

她当时竟然没有起一丝怀疑，因为陈漠家里条件还不算不错，不至于还不上钱。

后来第二次、第三次，他的理由层出不穷，而她虽然起过疑心，但恋爱脑上头，还是一次次地借给他钱。

对他有无限的信任。

从前的洒脱，在他面前一点都找不到了。

可她最后又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欺骗，换来了她自己几乎倾家荡产跑去打工，换来了她最要好的朋友因他离自己而去。

所以，在她自己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陈漠在干什么？

她在因为替他还钱而努力工作，而他却沉浸在自己醉生梦死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打工累不累，好像她打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难怪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她，而她主动约他时，他总是找理由。

真是可笑。

怪不得林舒安会让她爱自己，怪不得萧宸总是那样骂他。

而她竟然还会不服气，还会替他辩解。

她突然很讨厌自己，为了一个人逼走了所有爱她的人。

崔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冰窖里，那些曾经幻想过的，和他的未来，在一瞬间都荡然无存。

原来，一直以来，只有她自己沉浸在这幻想里而已。

只有她自己像个笑话一样地努力。

只有她自己在唱独角戏，最后也只感动了自己。

她以为只要努力赚钱，努力学习，一定会有好日子的。

可到头来，她什么都没了。

市中心的街道，华灯初上，车来车往。

穿过一众过路人的欢声笑语，听起来更像是对她的讽刺。

泪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溢出崔曼的眼眶。

所有的情绪仿佛被抽干，只剩一副驱壳，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她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这样在街头游荡，最后终于累了，脚步停下，蹲在街头的石墩前，脑袋埋在腿间，只能听见自己抽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睛又红又肿，蹲在石墩前，下巴抵在胳膊上，视线被面前一群蚂蚁吸引，脑海里却仍固执地想象陈漠瞒着她做得那些恶心人的事。

直到，面前盖过来一道身影。

极为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