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安侧着身子站在房门外,胳膊被韩成勋牢牢地抓着,动弹不得。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咬住下唇,无措地拽着衣角,像是被套上一层透明枷锁,无比压抑,急切地在找一个依靠。
她闭上眼睛,似是思考了两秒,收回所有的情绪,神情淡漠,偏过头后,却迎上了韩成勋从未有过的灼热目光。
“你在说什么?”
他试探的意味全部融合在落寞的眼神里,声音疲惫,“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了?”
“没有。”
话音落下,她想要回房,却被后面的人死死拉着。林舒安深吸了一口气,避免被楼下的两人听到,她也压低自己的声音,一脸无奈:“我困了。”
“林舒安,”他语气几乎是在一瞬间垮了下来,顿了顿,多了分乞求,“我宁愿你骂我一顿。”
她鼻子骤然泛酸,迅速别过去头,慌忙避开他的眼神,“你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他抓住她的肩膀,急于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受够了,连声音都提高了些:“你要一直这样和我僵着,是吗?”
她心里积攒的委屈在听到这句话后,纷纷涌来:“是我不理你吗?”
这两天与他有关的画面全都在她脑海里重现。
她自嘲地扬了扬嘴角,幅度极小,“找你的人那么多,是你没时间理我才对吧。”
“表演前十分钟我才见到你的人,别人拉着你聊天,表演结束后,你立刻就和女生走了,你想让我怎么理你?”
林舒安原本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当她亲口回忆那些画面时,委屈和难过糅杂在一起,眼眶一热。
她强忍着眼泪,边回忆那些画面,边质问他:“让我拦着你不和女生约会吗?还是让我要求你遵守我们的约法三章,不让你带异性回家?”
韩成勋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够云淡风轻。
可当他看到林舒安红着的眼眶,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也会害怕。
也会在听到她隐隐哭腔时慌了手脚。
“那个女生,她——”
“你不用和我解释!”林舒安急忙打断他,生怕听到她最不想听见的事实,“这是你家,你当然有权利决定带谁回来,这是你的自由。”
她生硬地移开眼神,回避着他灼热的目光,扯开话题:“你的奖金在我这,我的五百镑,一会也都给你,是这段时间的房租。”
韩成勋眼睫轻颤:“你想说什么?”
“我在找新房子,找到我会搬走。放心,用不了很久,不会打扰你的幸福。”
她说完后准备回房,韩成勋突然上前,再次堵住她的去路。
林舒安半垂着眼眸,语气淡淡:“韩成勋,我累了,想睡觉了。”
他不理会这句话,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的方向稍稍用力地一带。
林舒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
韩成勋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扣着她的后脑勺,下巴紧贴着她的额头。
顷刻之间,他的味道,他的温度,全部都默契般地包围着她。
林舒安呼吸微窒,心脏不按节奏地疯狂跳动,失落和其他负面情绪全部都被紧张取代。
她手掌抵着身后虚掩的房门,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口,“你……”
韩成勋凑近她耳边,悄声质问:“我人就在这,你还想往哪搬?”
他刻意压低声音,像羽毛轻挠着她的耳垂,“嗯?”
林舒安被他的气息撩拨得几乎要瘫软在他的身上,她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小声道:“你先把我放开。”
“我要是不放呢?”韩成勋不仅没有放开她,抱着她的力道反而更紧了些,声音贴近她耳朵,“你又要把我推开?”
“我……”
“我店长前一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最近刚好转。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我今天才没有陪你们。你见到的那个女孩,是店长的女儿,她一直想给她妈妈一个惊喜,所以就让我帮忙。”
韩成勋抱着她,卸去一身的负担,耐心和她解释:“店长平常很照顾我,所以我没有推辞。我和那个女孩,平时也不联系。”
她压制着紧张的情绪:“你,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韩成勋抱着她的力道松了些,“我家小醋精吃醋了,我不哄谁哄?”
林舒安心跳仿佛漏掉一拍。
久违的安定感一点点地将这两天的失落缝合。
她躲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反驳:“你少自作多情,谁吃醋了。”
“好,你不吃醋。”韩成勋柔声在她耳边落下一句:“是我怕你生气,自愿解释的。”
“……”
林舒安红着脸,手伏在他的胸口,轻轻推了一下:“我才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