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道空无一人，只剩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一闪一闪。

聚餐的地方离家不远。韩成勋和林舒安通着电话回去。

林舒安仍旧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忍不住问：“你还有多远？”

那头啧啧了一声，好笑道：“胆子真小。”

“我刚才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了，”她回想：“但好像不是英文。”

“嗯？”他问：“现在呢？”

“现在没听到。”

韩成勋感叹着她神一般的听力，说：“等着，快到了。”

林舒安小心翼翼下床，外面现在听不到动静，不确定是否还有人。

她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我下去帮你。”

“啧，这时候不怕了？”

林舒安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脱口而出：“你在我还怕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却似电流钻进耳朵。

韩成勋呼出一口气，寒意遍布在冬夜里的每个角落，团团白雾在半空盘旋，转瞬而逝。

往常别墅区在这个时间段都是万籁俱寂。

韩成勋走到拐角，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三道身影，朝这边过来。

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收回眼神，没在意，注意力也全在这通电话里。

“我怎么没看到人？”

林舒安也到楼下，“诶，难道是已经走了？我出去看看。”

韩成勋：“别出来，外面——”

“成勋？”

“……”

韩成勋的“冷”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熟悉的一道声音叫住。

他心一惊，目光倏然怔住，扭过头。

恰巧对上了韩征的目光。

蒋丹丹和女儿闹闹站在他身旁。

他们怎么来了？

蒋丹丹拉着闹闹的小手，看到韩成勋后，面露喜色，客气道：“我和闹闹陪你爸来英国出差，顺便想来看看你，敲门结果没人开，原来你没在家。”

韩征拿着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这钥匙怎么打不开家门？”

“换锁了。”韩成勋摁掉电话，神情淡漠，“刚才是你们？”

韩征：“不是我们还能是谁？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换号了。”

“你……”韩征怒火窜上来，抬手指着他，质问道：“怎么，想彻底跟我断绝关系？”

蒋丹丹察觉气氛不对，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行了行了，你说你也是，在飞机上一直念叨想孩子，见到了又摆出这张臭脸，难怪儿子不愿意和你说话呢。”

韩成勋懒得和他们说太多，也不愿在此久留：“你们顺便来看我，现在看到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刚走两步，韩征就在身后叫住他：“站住！”

“……”

韩征走过来，“听你刚才的话茬，家里不止你一个人住？还有别人？”

“没有。”

他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韩成勋气定神闲地补充了一句：“我女朋友在里面住。”

韩征：？

蒋丹丹也愣住，惊讶之余拉着闹闹的手走过来。

韩成勋看了一眼他们，气定神闲地接着刚才的话：“女朋友不能算别人吧？”

韩征逼着自己缓了两秒，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

“不带我们看看？”

“不了，我女朋友害羞，而且大半夜的，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