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韩成勋只穿着一身黑。
在幽暗的环境里,是泯然众人矣的一身穿搭,却格外的引人注目。
林舒安靠在沙发上悄悄打量着他。
光线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身上,他像是在灯红酒绿的幽暗中流光溢彩,成为一束极为夺目的光。
天生就是焦点。
韩成勋慢条斯理地逗她:“你以为都和你一样,用这么烂的理由。”
“……”
林舒安内心:撤回!焦点个毛线,就是贱人!
她不卑不亢道:“你不也用?”
韩成勋:“我什么时候用了?”
“不说刚才了。就上次我在你店里吃饭,有个女生就问你要微信,你也用这个理由。”
闻言,他轻扬起眉梢,不急着回答,而是换了林舒安没有预料过的角度,语气玩味起来:“你记这么清楚?”
他歪着头,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我的?”
林舒安:“……”
他真是自恋得没边没际,但林舒安又理亏。
那时候确实一心在偷听来着,所以记得很清楚。她强装镇定地转移重点:“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他大方承认,“但那是工作时间,你让我工作的时候加人微信啊,还是在人那么多的时候?”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所以只能回绝,但脑子短路了,才想出这么弱智的一个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林舒安多想,总觉得旁边这家伙在说这句话时,尤其强调了一下“弱智”二字。
好像是说给她听的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因为那天她就用这个理由敷衍过去别人加她联系方式的要求。
林舒安不理会,一本正经问他:“所以,不在工作时间找你,你手机又刚好有电,你就会加?”
韩成勋被她这些怪问题弄得也不困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真是谁都加,早就到上限了。……还得定期清理,”
他顿了顿,极为欠扁地说:“那第一个被清理的就是你。”
林舒安:?
“没事,”她表情真挚:“我不是也删过你吗,允许你删我一次,这样就扯平了。等内存多了再加回来也行。”
韩成勋:“……”
“你搁这玩消消乐呢?我字典里就没有吃回头草这个词儿。”
提到消消乐,林舒安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在机场见面时,她就发现了韩成勋在玩消消乐。
玩得还挺专心。
“要玩一局消消乐吗?”
韩成勋没预料到她话题变得这么快,也有些荒唐,停了两秒才问:“在这地方,玩消消乐?”
“啊。”林舒安不以为然:“反正我看你也不去蹦,我也不想蹦。不玩游戏难道在这比谁的嘴更欠?”
“……”
她真诚道:“这也不用比,反正我是比不过你的。”
韩成勋活了二十多年,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在灯红酒绿的夜店里玩消消乐,周围的喧嚣吵闹和他们无关,像是处在同一空间的平行世界里。
说出去,他都觉得滑稽。
可林舒安玩得上头,一关又一关,根本轮不到韩成勋插手。
最后他也不玩了,就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
几局之后,林舒安似乎意识到全程只有她自己在玩。
她手指僵住,慢慢扭头,对上了韩成勋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舒安将碎发随意拨到耳后,尴尬一笑:“要不咱玩斗地主,这次你来玩,我看着,行吧?”
他拒绝地很干脆:“不玩。”
光线频频变着颜色,肆无忌惮地在昏暗四周飞舞,照得人眼睛疼。
前方的舞池中央,年轻男女贴在一起醉歌醉舞,在这浮生若梦的空间里,肆意彰显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