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空旷，月光撒在她身上，如覆一层霜，暗香浮动中，衣袂轻晃，倾入眸中。

沈白瑜正细细看着手中书，神情专注，嘴角一直挂着浅笑。

纪半夕看她那专心样，本不想打扰她，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询她。

“白瑜，明早，我给你梳洗打扮可好？”

她想亲自来，亲手给她穿上嫁衣，为她描上红妆，同她共赴那期许。

沈白瑜翻书的手停顿些许，有些奇怪的开口。

“用术法不就好了吗？又快又便捷，明日应会很累，不多睡会吗？”

别看她这种时候面上平静，其实手心里都在紧张的冒汗，完全不敢想明天的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什么状态……

她害怕自己明日搞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紧张是假的。

若是平日这个时间，纪半夕同她早就去床榻上了，今夜两人都睡不着，便决定在竹林中坐坐，消磨消磨时光。

纪半夕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用术法。

虽然便捷，但是少了很多乐趣。

“我想亲手来，然后牵着白瑜的手，一起走，然后我们一起出去，不要盖头一类的束缚，就同拜天地，同展道侣印记就好。”

这个婚礼，也算是消除当年的一场遗憾。

那场没有宾客，没有祝福，还落得满身伤的遗憾。

沈白瑜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说到道侣印记，在两人回来之时，沈白瑜想同纪半夕结成道侣，花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同她说话。

“半夕，结道侣可好？”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纪半夕却慢慢凑近她，同她面对面。

“仙君……可真想好了？要同我结侣，那可就一辈子都解不开关系了。”

沈白瑜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你我二人已经如此情景许久了，道侣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快做了，早就该结侣了，我一直以为，你不想，所以没有提……”

她声音越说越小，纪半夕微微愣住，无奈笑笑。

她凑近沈白瑜，同她额头贴着额头，眼中皆是笑意。

这家伙，怎么又这么想，自己是这种人吗？

“怎么会不想，白瑜，你个笨蛋，你好好感受一下，这是什么，你还没发现吗？”

纪半夕看着她，示意她启动灵力。

沈白瑜有些懵，总觉得眉心处有些发热。

忽然，脑海中闪过几个一直未曾被记起的画面，被她抓住。

画面之中，纪半夕同她，共同对天道立过誓言，一起用利刃划破眉心，一起互换眉心血，执手将爱意诉说。

对方满身温柔，而自己，好像有些脆弱敏感，连看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当时应该很开心，这一点点的片段，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当时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