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玉一急,感觉受到了污蔑,慌乱眼神在鱼知温和月宫奴身上来回转动,想要解释,却不知说什么好。
话语却哽在喉间,她急火攻心,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柳姐姐不会如此!”
鱼知温一语笃定,她相信柳扶玉不是坏人。
但月宫奴话语中的“迂回指引”、“记忆混淆”,又是个什么意思?
月宫奴不语,牵起柳扶玉的手。
柳扶玉下意识有了抵触,最后却没有抽离,任由对面女子圣力流入自己身体之中,肆意探查。
月宫奴放下她的手:“你去过玉京城。”
那是自然!
当时徐小受便在玉京城。
要寻他,要带他去剑楼,除了进城,还能有什么方法?隔空摄人?
柳扶玉尚且不明所以,一侧鱼知温只闻“玉京城”三字,心头一凛,大概已猜出了什么。
“喂喂喂!”
便这时,南冥近海处,随着海浪卷送而来两段身躯,道穹苍一边拼接着自己,一边用手大力拍打着沙滩,扬声喊话,有些急眼:
“月宫奴!说好的"寒狱抚琴三十载,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你跟我在南冥的时候,表现得那叫一个胸无点墨,六神无主,一心只想见你的八…哦,小八”
“这人都还没见上呢,你开始给她们出谋划策,还要反过来将我一军了?”
“别忘了!是谁煞费苦心,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只为让你俩破镜重圆——是我!是我道穹苍!”道穹苍十分愤怒,面上表情,是被人背刺了的十二分痛恨。
月宫奴充耳不闻,盯着柳扶玉道:
“玉京城地处圣山脚下,京都大阵更由道穹苍一手缔造,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寻人,便是再行遮掩,他会不知?”
柳扶玉不可置信望向海滩上那已拼接回身体,勉力撑起自己,想要站起来的道穹苍。
真是他?
而且她寻人时,甚至没有遮掩,那叫一个坦坦荡荡,根本没考虑过什么“迂回指引”、“记忆混淆”的事。
当时谁考虑这个?
那只是师尊遗命,徐小受人带去就好了,考虑这些,莫不是杞人忧天?
月宫奴一眼鉴出无知。
俗世红尘,哪有剑楼隐世之所那般干净?
她沉声说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你寻徐小受为什么,也不会多作关注,道穹苍诡计多端,不可能视而不见,乃至避而不察。”
“什么诡计多端?我那叫有所警觉!”后方道穹苍大叫。
鱼知温约莫已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了,接过话道:
“所以察觉到护已出楼,柳姐姐也来自剑楼后,道穹苍本就无需指引徐小受,他也做不到。”
“他只需要通过京都大阵留下天机印记,迂回指引柳姐姐——将之存在、将剑楼存在淡化,徐小受纵然会去剑楼,事有轻重缓急,他以修名为先,并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徐小受同她讲过指引、迂回之引等事。
“一拖再拖,眨眼便是半年,直至鬼佛天降,三祖垂临,更是去无可去,于是这事便搁置了?”
月宫奴微微点头:“冰雪聪明。”
这一声,却无多少赞色,连语气都颇为沉重,显然事情发展至此,已无斡旋余地。
“诡计多端…”
柳扶玉气得发抖,恨不得拔剑,再将远处那爬起来的家伙,砍成两半,沉进南冥中喂鱼。
神鬼莫测道穹苍,她素有耳闻,所以不敢招惹,更没那般想法去靠近十尊座,挑衅十尊座。
她只想完成师尊遗命,回剑楼坐守一生。
不曾想无心犯人,人却犯我——道穹苍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动的手脚,她甚至完全不知!
难怪徐小受修古剑术,乃至修名剑术,剑楼这般大好修剑之地,去观一眼都有成长,他居然从头到尾都不心动。
原来不是不心动,问题出在自己和剑楼,于徐小受而言,皆“被迫”失去了吸引力。
“迂回指引…”
抬眼望天,夜色如洗。
死寂无声的夜空,不凝望时它存在,凝望时它亦存在。
只是较于前者,夜色间有如多了无数双诡异之眼,一直注视着自己前行;无数双隐形推手,导引着自己行进方向。
柳扶玉突然感到浑身乏力。
她置身棋局,化为棋子而不知,被肆意摆布,行将头破血流时觉察,身后却已无退路。
夜色如此寂寥,夜空如此恐怖。
而当垂眸望回现实之时,那缔造恐怖的始作俑者,正如诈尸般拼接完了自己,扭曲起身,蹒跚行来。
“所以是你想要放出剑楼魔祖之灵,令其降临五域?”柳扶玉瞳孔发颤,不知此举于道穹苍而言,有何利好。
道穹苍一步一踉跄,身上伤势似还没修愈完全。
他面上带着笑,带着渗人的似笑非笑,微妙而惊悚,像是个仿真的假人,根本也懒得搭理蠢人发言,只自顾自道:
“三位,无知是福,停止思考,可得心安。”
“继续讨论下去的话,或有大难加身,恐怖降临,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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